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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恶毒一些就好了。
若是和兄弟姐妹们一样,对世间他人的痛苦视若不见就好了。
当姬萦在皇宫中无数次目睹身份卑微的宫人,命如草芥地死在可笑的罪名之下,姬萦不断质问着自己。
是不是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是不是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父皇就会喜欢自己了。
是不是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母后就不会被父皇厌弃了。
或许会。
但她还是想做自己。
初相遇的时候起,姬萦单凭衣着就将徐夙隐和其他贵族归到一类。
她已经明白,那只是一种独持偏见。
当他望着陡峭荒芜的悬崖不知在想什么的时候,姬萦想起了小木屋里他无数次凝望的那扇窗。
窗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还是一次次眺望。
是在眺望什么呢。
她为他感到悲伤,尽管她还不明白那悲伤源自何处。
对于后院晾晒的那些荨麻,他们曾经心照不宣。
直到此刻,姬萦下定决心戳破这层窗纱。
“我的绳子就快做好了,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出去。”她说。
她想分担少年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忧伤,于是将自己的快乐坦诚相告,予以分享。
少年却并未露出惊喜神色。
“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他不置可否,转而问道。
她扳起指头回忆自己写了多少个正字,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在做无用功。
“记不清了,我是上一个冬天来的。”
姬萦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眺望,但她眺望的不是悬崖上的地面,而是更加遥不可及的天空。
“马上就又要冬天了。”她渐渐低了声音,喃喃道,“我讨厌冬天。”
“为什么?”
“因为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冬天。”
……
这天夜里,姬萦睡得正香,忽然被人轻轻推醒。
徐夙隐把手指竖着放在嘴边,止住了姬萦的疑问,也让她的困倦一扫而光。
她警惕地竖耳倾听,屋外万籁俱寂。
这股寂静,透着一股诡异。
清透的月光映在四四方方的小木窗里,用石块抵住的木门摇摇欲坠,姬萦和徐夙隐屏息凝神,听见了黑暗中某种庞然大物沉重的脚步声。
一下,两下,屋外有什么东西,正在围绕木屋徘徊。
姬萦下意识跨过用小树枝隔开的分界线,把自己的身体挡在徐夙隐面前。
老旧的木床发出吱呀一声,屋外的脚步声骤然停了。
姬萦的身体一动不动,右手却悄悄摸出枕头下的石刀,紧紧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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