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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面露为难之色,她看看前头的耿盈月,耿盈月虽是汉军旗,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她哼了一声,扭头便钻进了马车里,显然是不肯相让了。
嘤鸣不禁皱了眉头,便笑着道:“索绰罗格格若不嫌弃,便过来我这一列吧。”——反正她后头还有不少的一片空位呢,排在她后头,总不算是在汉军旗秀女之后了吧?
索绰罗氏秀女一愣,只得满不情愿地道:“那便如此吧。”
如此,索绰罗氏登上马车,便叫车夫挪车到了她马车后头。
太监见状,不禁松了一口气,忙朝她道谢。
嘤鸣心想,还没开始选呢,就如此不太平,等进了宫,还指不定如何幺蛾子呢。
夜色渐渐深了,神武门外也渐渐排列满了马车,而后头迤逦两排马车一直排列到夜色浓郁看不起的深处,只怕是神武门外的整条大街都被占满了。八旗子弟繁衍无数,参选的秀女自然是一届比一届更多,今年怕是少说也有千余辆马车。
没过多久,耿盈月趁着夜色宁静,便敲了她的马车的们,过来与她唠嗑,其实主要是抱怨一下方才给她难堪的那位索绰罗氏秀女。
耿盈月满是怨气地道:“我瞧着那索绰罗氏心气高得很呢!方才我偷偷瞧着,姐姐说让她列在这一排后头,怕是又几分不甘愿呢!”
嘤鸣微微一笑,端庄地道:“她阿玛是江浙巡抚,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心气高是理所当然的。”——她那已故的阿玛,也只是从二品的侍郎而已。只不过京官比外地官员显贵一些,所以索绰罗氏虽然有所不甘,却也没再吵嚷下去。只是,若她晓得嘤鸣的阿玛早已故去多年,只怕便不是如此态度了。
耿盈月嘟了嘟嘴巴,“这样的人,若是被留在了宫里,只怕是姐姐日后要头疼了。”
嘤鸣一愣,便笑问:“耿妹妹难道日后就不头疼吗?”
耿盈月笑了笑,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不会被‘上记名’的。”
嘤鸣被她这般的直言有些惊讶住了,所谓的“上记名”,便是被皇帝看中,要留下做嫔妃的,其次还有“记名”,便是指婚给宗室近支皇族子弟做福晋、侧福晋或者庶福晋的。
嘤鸣一想,似乎乾隆朝的确没有什么姓耿氏的嫔妃,嘤鸣便笑着点了点头,“看样子,妹妹是要做王妃了。”——算起来,她还是和亲王的表妹呢,说不准裕贵太妃有这般打算呢。
耿盈月笑着摇了摇头,“以我的家世,哪怕有裕贵太妃的抬举,也顶多能给和亲王多侧福晋,哪里算什么王妃呢?裕贵太妃倒是提前差人问过我额娘,说和亲王府还缺个侧福晋,不过我额娘心疼我,所以婉拒了。裕贵太妃也没有生气,还说要给我安排个……宗室子弟做正室呢。”说着,耿盈月两腮娇红,真真是羞赧可人。
嘤鸣点头道:“恭喜妹妹。能做正室嫡福晋,自然比侧福晋好多了。”哪怕自己的丈夫爵位低一些,也总是好的。
耿盈月急忙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罢,她忍不住端详嘤鸣无暇的脸蛋,“姐姐是要入宫的吗?”
嘤鸣保持着端庄的微笑,“那得看天意了。”——皇帝意思,其实不就是天意吗?想到此,嘤鸣心中轻轻一叹。
、选秀(下)
与耿盈月足足聊到半夜,耿盈月才打着哈欠离去了。嘤鸣也是乏累,幸而马车里还算宽敞,铺下一条被子,身子侧曲,便可入睡。只是马车里到底有些漏风,整整一夜远处都要熙熙攘攘之声,倒也睡得极浅,幸而嘤鸣身子底子好,第二日醒来,倒也精神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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