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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等了许久直到靠着床栏沉沉睡去,祁苏都没摘下她的盖头,待她醒时,祁苏已经不在房中,想来是在她睡着时出了门。这一世婚期提前,有些事变了,有些却未变,连她自己都糊涂。
那么,不然索性由她自行摘了喜帕,不管祁苏想不想替她揭喜帕,看到她这唐突样子至少会心生不喜,那不正是个好的开头
楚娆觉得此计可行,心里打定主意,也没细想便提气伸手一拉扯,捏着绸锦一角立时摘了下去。
只是在喜帕掉落的刹那,她没想到,朝向所及之处,竟恰好是祁苏背对而立。
他就站在烛火摇曳出的光影之中,大红色的喜服勾勒出的颀长身形高挑秀雅,白璧玉带扣出腰身,清瘦却不单薄,若只看背影,哪里像传闻中的病弱模样。
大概是听到了细微的声响,祁苏缓缓转身,眼睑低垂,正对上床边的女子。
楚娆被那视线搅得心头一滞,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见祁苏,但却是第一次见他不穿白衣。
他的容貌如冷玉雕成,看向她时亦是她印象里的冷淡无波,背脊挺直,墨色长一曳之下,两指宽的朱红色抹额齐眉而系,五官似镂刻般精致,高冷出尘。
这世上,竟还有男子这般适合艳色,甚至他因着体弱带来的几分苍白,都消隐在这黑边金绣的红色喜袍之下,俊美如谪仙神祗,让人移不开目光。
楚娆手上还拿着方才摘下来的盖头,原本是想着要教他讨厌的,这时自己毫不察觉地直直盯了人家半响还被抓了正着,她突然便失了分寸。
纵然多活了一次,可前世今生合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我没有看你呢我,我只是戴着喜帕有些闷,一摘下来,你就站那儿了。”楚娆红着脸脱口而出。
那如芙蓉般灼灼的容貌,水杏似的眼眸漾起一圈红晕,羞染娇靥,还兀自逞强寻理由的模样,着实是难得的俏丽颜色。
若是寻常男子,此时怕是半分难堪都不舍得给的,可惜,祁苏不是。
他听完这蹩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话语,不带情绪的琥珀色双眸掠过她手里捏着的轻薄盖头,却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楚娆的脸红的快埋进霞帔领襟,喜帕也被她绞的皱成一团,他才撇过脸,施恩一般淡淡地开口,“嗯。”
敷衍至极的解围,也总算是解围了。
过了片刻,待脸上的红晕稍褪,楚娆借着余光偷瞥向已经坐在桌前翻看棋谱的祁苏,心里忍不住喟叹,他根本就还与前世一样,冷冰冰的寡言少语,亏她今日进门的时候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有些不忍呢。
所以么,这样的男子,她重活一世,当然不想再嫁,不过米已成炊,楚娆的心思现在也只能放在休书这一条出路上了
夜色渐浓,前院的宾客走的走散的散,喧嚣四起,喜房里的两人却各占一隅,乐得清静。
初春的晚风温凉,床边的窗牖半开阖着,吹得床上红色纱幔轻晃。楚娆闭着眼,合衣撑靠在床的棂子板上,她断续睡睡醒醒几次,探头看向喜桌,祁苏都坐在那,没什么动静。
“诶,他怎么还没走。”楚娆收回身,迷糊地低声嘟囔。
原本以为外头宾客散了,他就该走了,怎么现在还不动啊,她的脖子都快被厚重的嫁衣霞帔压出褶印了,什么时候才能脱了躺进那软绵绵的被窝子呀,像棉花似的,暖乎乎,蓬蓬的
楚娆越想越累,没办法,她闭上双眼,准备再休憩一会儿等着。
可这次,没多久,她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困意顿消。
糟了,这感觉她想小解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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