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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蔚蓝是在生气啊。
那样陌生的蔚蓝,那样刻薄伤害人的蔚蓝,是因为首先被伤害了、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他那种不安的态度、想要摆脱又摆脱不了的消极、吃完饭打厨师的混账、摇摆不定向他人求救的无奈……其实全被蔚蓝看在眼里。
蔚蓝不说而已。怎麽也不说。他容忍、他倾尽所有的付出,他试图感化他……蔚蓝终究是个人。承受不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一次接一次的欺骗,一场接一场的逃避……
那是把无形的刀。他捅了蔚蓝无数次啊!
“咱们结束了,是吧?”
“开始过吗?还不是我拼命追著你?现在我累了,我也明白了,很没劲。”
蔚蓝……我们,一个满腔悲愤,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然後,两人共同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可能我就是有点儿较劲吧,得不到,就想得到。现在这个游戏,我玩儿够了,索然无味了。你跟别的男人没什麽不一样,稍稍有趣的,大概也就是掰你的过程了。”
你看似在嘲讽我,实则嘲讽的是你自己。
我都干了些什麽啊?
我怎麽是这麽糟糕的一个男人?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爱。也总有一天,你会懂。懂得了你就知道什麽是爱了。”
我想,我大概懂得了。它虽然偶尔寂寞,虽然免不了要走过伤心的路。可是,爱情一直都是公平的,它一直都在那里,等著你靠近。只是有些人的路,始终选择和爱情反向而行。我就是逆方向走的那个人。
蔚蓝,失去你是我活该。
可是,也只有失去了我才明白,我不能失去。
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居然毫无长进啊。
我想,我一定很爱你。不知不觉当中,你教会了我,何以为爱。
可是,你走了。
你被我伤害的体无完肤,却只是一转身走了。
又是这样一个人的夜晚,又是难以入睡的荒芜,又是情绪溃堤的煎熬,又是……遍寻不见蔚蓝的一天。几个月了,反反复复上演的一天。一天一天,仿佛永远是相同的一天。
当覆盖的太多层的伪装在夜里褪去时,陈清总是这样面对赤裸的自己而呆怔著。玻璃窗映出来的那张脸,应该是最熟悉的脸,却陌生得让人心痛。
电视还是那样无人观看的响著,正在播出的是一档深夜的音乐节目。陈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时候他听到一把低沈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唱:原来你是塔里的男孩,守住回收的孤独。春天的野花依偎在风中,却在秋天说要分手。原来我是塔里的男孩,敢问情是否到深处。原来以为已经要解脱,却在遗忘前梦见了你……
陈清看向电视,眼前却朦朦胧胧。
男人,是大一点儿的男孩儿。你拉开他们皮囊的拉链,往里看,里面居住的竟然是个小男孩儿。我们都只是静止的生物,住在皮囊里却无拘无束。从未长大,所以肆意妄为。
蔚蓝,你在哪里呀。
你一定不会知道,我此刻是哪样的在想你。
不不,也许你知道。
因为你总是这样的想我。
你一直在等待,等得耐心都被消磨光了。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所以我遭到报应了,我没法再充当爱情的旁观者了。
缓缓站起身,陈清知道自己大抵又喝多了。想来真奇怪,好像失去家人他都没能这般颓丧过,然而,那是因为,那麽痛苦的时候,蔚蓝他站在他身边。
脸贴在玻璃上向窗外看去,外面的冰冷,令陈清忽略了玻璃窗紧贴脸颊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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