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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显得郑重些。”凤灵钧答道。
“……”
楚乾懵懵懂懂,对山下那套风俗陌生得很,只隐约记得师父讲过类似的事情,赠发算什么呢?……想起来了,师父曾说过,当初和他在树下立誓的那位女子,他们定情时,便是各自剪下了一绺头发,绾在一起,以示私定终身、结发同心之意。
私定终身么……
楚乾顿感局促,几乎不敢直视凤灵钧的眼睛。他侧着脸,一把扯下发带,披散着长发,就着凤灵钧的剑,将自己的头发也割下一绺,然后再将两绺缠在一起,打了个结。
凤灵钧愣了一下,正欲开口询问,楚乾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倒凤灵钧,将人按在床柱上,结实地亲了上去。
楚乾的动作虽果断,人却还是颤着的,他用力扣着凤灵钧的手腕,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再发抖。他伤心,又因这份伤心为他带来了从前从未尝过的滋味而感到喜悦,喜悦加重了他的伤心,循环往复,他的整颗心都要麻痹了,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攥着发结。
“我们已经行过结发之礼,你不能忘了我。”楚乾咬住凤灵钧的嘴唇,蛮横地说,“不管外面有多好、多热闹,景色有多美,你都不能忘了我,好不好?”
“……”
“好不好?”
凤灵钧招架不住,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他自认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儿女情长从来不能成为他的阻绊,可楚乾伤心的眼神分量太重,即便再无情的人也轻易承受不了。
凤灵钧几乎是纵容地,任由楚乾把自己的衣带解开了。楚乾十分不熟练,尤其在临别的夜晚,动作又笨拙又凶狠,凤灵钧怀疑他想咬死自己,可他明明是罪魁祸首,表情仍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怎么就这样了呢?
凤灵钧回想起来不禁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在望春山里猛然拐了个弯,他捡到一个人,稀里糊涂地赔进了自己的后半生。
——还可以反悔么?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楚乾掐紧了他的腰,无师自通地激烈顶弄着他,温存没有几分,反倒生出了些抵死缠绵的味道。
情至浓处,夜色渐深。
凤灵钧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楚乾不肯睡,睁眼守着他,守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凤灵钧下山,楚乾红着眼睛送他,送出了二里地,依然紧牵着他的手。凤灵钧心里动容,然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掰开楚乾铁钳般的手指,从狭窄的山路边折了朵花,依然是山茶,他把山茶花硬塞进楚乾的手里。
“我走了,你回去罢。”
“……”
凤灵钧穿着来时的白衣,经过山林时,真正像一个过客。楚乾看着他走,站在原地没有动,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凤灵钧回了下头,很快又转过去了,然后他的身影印着朝阳,在弯弯绕绕的山路里消失不见——
彻底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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