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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子裡還有點酒,灑得床鋪下頭骯髒潮濕,翠嬸愛乾淨,少不得拿抹布擦擦。
她沒有注意到,盒子裡的灰灑出來時,大寶瓶的瓶口裡有幽幽黑氣冒出,它們軟爛無形,像一灘水一樣,歪歪扭扭的貼著地面,將地上的白灰纏食,最後,它纏上了盒子裡的灰。
過了好一會兒,盒子裡的灰被纏食得差不多,只剩下淺淺的一層。
盒子的角落有一塊白灰比較大塊,瞧過去有些像指骨的形狀,尖尖的,白白的。
悶悶瓮瓮的鬼音在瓶子的大肚裡嘆息。
「餓——好餓,還是好餓。」
……
堂屋裡。
潘垚執筆的動作一頓,筆上的墨一下就在紅紙上暈開了。
老仙兒瞧了,直搖頭道可惜。
潘垚沒有理會,側著耳朵認真去聽,見於大仙還要說話,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是有情況了?
於大仙搖蒲扇的動作停了,面容嚴肅,有些乾瘦的手抓緊了擱在桌上的桃木劍。
又聽了一會兒,潘垚沖於大仙道,「師父,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餓。」
「說起餓,我也有點餓了。」旁邊,李耀祖摸了摸肚子,裡頭癟癟的。
「都快一點了,飯點都要過了,這樣吧,我回家殺只鵝,給大傢伙兒燒鵝肉吃,怎麼樣?」
李耀祖問潘垚幾人,發出熱情的邀請。
大公雞一家今晚還得陪他睡覺,那是萬萬殺不得的。
捨不得雞,萬幸家裡還有大白鵝。
潘垚搖了搖頭。
那聲音不對,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悶悶瓮瓮的,還夾雜著像老舊電視被干擾了信號的聲音,擦啦擦啦的。
「哪用著你了。」這時,堂屋外頭傳來翠嬸高亢的嗔聲。
「大仙幾人餓了吧,我找到寶瓶了,大仙快給瞧瞧妥不妥,要是妥的話,咱們就用它,我去廚房給你們燒飯去。」
翠嬸抱著大寶瓶走來。
想著五隻鬼就要被解決,她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幾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一進來,她就熱情的追問。
「大仙要吃什麼?正好今早摘了幾個茄子,水靈靈的,我炒個茄子,再從缸里翻一紮的豆角,炒個辣椒豆角小肉,保准香得很。」
「這麼素,哪裡有我家燒鵝好。」李耀祖埋汰。
翠嬸瞪眼,「你個小年輕懂什麼,這麼熱的天,燒鵝有什麼好吃的,吃了上火!」
於大仙在旁邊為難,他不怕上火,真的。
那邊,潘垚在翠嬸進來時,一雙眼睛就盯著她懷中揣著的雙耳玉瓶上,目光里都是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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