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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1页）

6行渊在大殿上站了很久很久，等他回神已是浑身僵硬。他带走冰棺，回到自己的院子，布下结界后进入小世界。

外界的风雨纷争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疾风在雷池吃饱喝足后，飞进小院找6晚夜玩。

6晚夜这次醒来精神状态很好，身体比以往凝实，看上去仿佛有了血肉，和常人无异。

疾风喜欢这个和它住在一起的邻居，还会去山野间给6晚夜叼花花回来。6晚夜知道它的来历，见它如此无忧无虑，心里也很高兴。

6行渊进门看见的就是疾风蹲在6晚夜脚边，把嘴里的花花放在他的膝盖上。6晚夜摸摸它的头，夸它厉害。

“爹。”6行渊出声道。

疾风回头看它，往前挪了两步，看见6行渊朝着他们走过来，它就干脆在6晚夜身边蹲下了。

海棠树下，清风徐徐。

6行渊落座，环顾四周，道：“我今天见到了湘夫人，爹和她关系很好？”

柳云湘称6晚夜为师兄，而不是魔尊或者道友，从这称呼上就不难看出，他们二人之间有点渊源。

“她是你娘的闺中密友，我和你娘在一起后，同她多有接触。她是不是还念叨我当年骗她炼器？”6晚夜轻笑道，“她是个炼器的好苗子，我真不是骗她。”

柳云湘一向善恶分明，为人并不死板，而且很尊重云棠的决定。

6晚夜和她聊的来，关系不差。

6行渊接过6晚夜递到面前的茶水，道：“爹不好奇她来做什么？”

6晚夜挑眉，细细观察6行渊，他的情绪不对，从外面进来时，身上就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出什么事了？”6晚夜反问道。

6行渊笑了，眼眶微红，看来云棠留下6晚夜尸身这件事，6晚夜确实不知情。

“没事，我娘将你的肉身交给了她，她今日前来，是来归还你的肉身。”6行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道，“你的肉身保存完好，等破了东皇钟，我一定找到办法复活你。”

6晚夜一怔，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洒落在桌面上。

他迟疑片刻，抬头看向6行渊，那双赤色的眼眸深邃而难以窥探，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喜色，就连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收敛。

他不动声色地抹去桌上的水渍，道：“要破东皇钟并非易事，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6行渊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无尘已经在找东皇钟裂缝，我会想办法解决灵气不足的问题，剩下的就是炼制……”

6行渊微微蹙眉，他缺的那一层把握就是在炼制上，因为东皇钟器灵他还没有决断。

一个强大的，心甘情愿的生魂。

“还没找到器灵？”6晚夜看穿6行渊的犹豫，他往后仰靠在椅子上，眼眸半阖，道，“想要成为东皇钟的器灵，不仅要强大，还得心甘情愿地承受烈火炼制的痛苦，但凡做出选择的生魂有一点犹豫都会功亏一篑。你能做的选择并不多，而在这不多的选择中，早就有了最好的答案。你那么聪明，又岂会不明白？”

6晚夜转头看向6行渊，他姿势慵懒，眼神柔和。他在6行渊面前，从来都不会红脸，就连严厉之词也少有，宽厚又有为人父的担当。

他此刻所言是在为6行渊指引方向，却让6行渊有所抵触。

6行渊不忍看他，眉头紧蹙，长睫轻颤，内心情绪翻涌。

6晚夜见状并未生气，反而笑了，他知道6行渊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不忍面对，

6晚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海棠树，伸手想去触摸最近的花骨朵，可手始终有一段距离，光晕从指缝间落下来。

“阿渊，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和你娘亏欠你良多。”6晚夜敛了笑意，垂下手道，“我也曾想过不去管这天下大义，同你娘岁月静好，可那样的日子就真的没有尽头吗？我虽修为不及圣人，却站在圣人都不曾企及的高度，我那时俯瞰人世，穹顶之下的芸芸众生在黑暗中挣扎，人世没有正道，魑魅魍魉横行。我看见他们朝我伸出手，向我求助，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作为一个魔族，拥有仁慈并不是件好事。

可6晚夜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的仁慈，不然他也不会在炼器这条道上走那么远。

当年白飞龙是信任他，才将东皇钟碎片交给他，让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