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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那你問啊。」
恰好外面的邪風穿過藤蔓間的縫隙,吹得火光晃了晃。男人低著頭從煙盒裡抽出兩支煙,遞向他;他很自然地接下一支,暫時放下沒洗完的撲克,給自己點菸。
接著,男人說:「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咳,咳咳咳,咳……」沈忱一口煙差點把自己嗆得送走,「你搞這麼隆重,就為了問我這個?」
季岸叼著煙,接手了他的洗牌工作:「是啊。」
「我還以為是什麼角度刁鑽的問題呢,我討厭你是因為,因為……」
沈忱張口張得利落,可話到嘴邊,他又腦死機了——他為什麼那麼討厭季岸,說起來就好像是人要呼吸一樣自然的事;可真當要去追究個因為所以時,他居然完全想不到理由。
男人熟練地洗著牌,頭也不抬地問:「因為什麼?」
沈忱:「因為,因為,因為……」
「要真心話,」洗好的撲克放在了他們倆中間,季岸這才抬起頭,「別現編。」
「什麼現編,我賭品很好的ok?說真心話就絕對是真話!」沈忱硬著頭皮道,「我為什麼討厭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覺很討厭……」
「你這根本不算回答。」
「非要個理由是吧?沒有理由不行嗎?」
季岸就在這時候突兀地笑了笑。他叼著煙發牌,一張張牌扔在地上的聲響和外面的雨聲微妙地嵌合上;沈忱就著這聲音繼續絞盡腦汁地想。
但沒有答案的事,再怎麼想也是沒有答案的。
他撿起牌展成扇,揀出裡面的對子,抽出來甩在兩人中間,隨意道:「討厭這種事能有什麼理由,就是合不來唄。」
「我其實覺得我們挺合得來。」季岸淡淡道。
「合得來個鬼,」沈忱說,「我聽你講話就來火。」
「我是說,口味,愛好,品味……」男人說著,有意無意地瞄了眼旁邊裝著雨水的行李箱,「還經常買到同款,換成別人,應該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對啊,我也覺得啊,我也這麼想過啊,」沈忱專心致志地挑對子,並未注意季岸的目光,「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覺你很討厭,跟討厭的人品味相似,更討厭了好吧。」
男人沒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突然問:「最喜歡的導演?」
沈忱不假思索:「昆汀。」
季岸:「最喜歡《低俗小說》?」
「不啊,喜歡,但不是最喜歡,」他說,「最喜歡的是……」「讓我猜一下,」季岸倏地打斷他,「你最喜歡的應該是……」「嘿,你肯定猜不中的,」沈忱打斷回去,「我品味很獨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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