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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有什麼問題?」
呼叫鈴接通,護士輕柔的語調從里傳了出來。
「麻煩來看看,針頭估計鬆動了。」盯著段弘俞青白的手背,膠布彆扭地擰了一塊,秦暘不確定針有沒有滑出來,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的。」
呼叫鈴倏地截止,段弘俞靜默望著那閃著綠燈的呼叫鈴,他不開口,秦暘便搞不清他的想法。
誰知刺蝟似的段弘俞忽地柔順下去,情緒也平穩,方才醒來那一瞬的躁動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我沒事了。」段弘俞輕輕呼氣,因著秦暘掌床的動作,兩人的距離實在太過親密,呼吸都仿佛能噴薄在彼此面上,「剛剛……做了場夢,以為還在夢裡。」
「什麼夢?」秦暘仍不放心,細緻觀察段弘俞好似真的穩定下來,他才緩緩站直身體拉開二人的距離。
「不知道,」段弘俞沙著嗓子,說:「噩夢吧,已經忘了。」
秦暘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剛剛那一瞬的怒火此時又盡數掩藏。
「麻煩你了。」掃過窗外沉鬱濃黑的夜幕,段弘俞說:「謝謝你送我過來。」
「客氣什麼。」秦暘拂過他燙熱的額頭,下一瞬,段弘俞抬眸。
「好像沒那麼燙了。」
秦暘收回手,佯裝沒發現段弘俞的注視。
但他沒預料,段弘俞實在是個太不走尋常路的人,那目光如影隨形,像是要探破秦暘所有親密動作背後隱藏的心思,秦暘在這窺看下,幾乎要無所遁形。
破罐子破摔乾脆把一切攪明?秦暘並不覺得現在是合適的時機。
但要他忍耐,遏制那些不自主的過界行為,秦暘亦難以做到。
好在護士終於趕來,進門的聲響破開了二人間難言的氣氛。
「針脫了嗎?」護士上前詢問。
卻在看見秦暘時驀然頓住,她雙眼微微放大,口唇也詫異地張合,「你,你是——」
秦暘摸了下臉上的口罩,才注意它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下頜,整張臉暴露在外。
「我是,」這時候補救也於事無補,總不能跟人說自己只是恰巧撞臉糊弄過去,當務之急不是這件事,「麻煩你看看他的針。」
「哦哦,好的好的,我馬上。」護士按捺著情緒,但閃爍的目光還是暴露出她的激動來。
她俯身查看段弘俞的手背,認真檢查後說:「沒關係的,沒脫針。」
順了順輸液管,護士幫忙調整了一下流,視線不停掃過段弘俞的臉,又偷摸望向秦暘。
躊躇片刻,病房實在沒什麼需要她再照看的,護士遲疑要走,又忍不住道:「請問可以和你合張影嗎?」
「合影不行,」確認沒事,秦暘放鬆不少,合影容易暴露很多東西,而且太招搖,一旦對方在社交軟體發出去,肯定會勾著不少人了解背後的內情,加上對方穿著職業裝,一看就是在醫院這麼特殊的環境,「但我可以給你簽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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