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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深进屋看见一张灰色沙,上面乱成一团,腰枕、毯、电脑堆在一起,沙上还有凹印,应该是久前还有人窝在这里。
面前一圆形的玻璃小茶几,洗出来的照片、手机耳机、杯药盒乱七八糟摆了一堆。
平其实是没这么乱的,是喻繁昨晚头昏脑涨,东西都随手放。
喻繁把腰枕和毯挪开,桌上的东西囫囵扫进旁边的白色小篮里,头也抬地闷声说“你坐,我去洗把脸。”
“嗯。”
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洗漱声。陈景深坐在沙上,有一瞬像回到南城那小房,也是这样的声音,风扇吱呀地转,坐在椅上等喻繁,书桌上摊着两人份的卷。
陈景深手掌按在沙上,这儿之前被毯掩着,还有点喻繁留下来的温。陈景深很沉地吐出一口气,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弛缓下来,敞着腿靠到沙上,毫无顾忌地环视起这房。
很小的复式公寓,一能看七七八八,每样家具都是冷色调,但生活气息很重,窗边挂的几件深色t恤长裤,能看出是一人住。
朝二楼瞥了一,角度问题,能看见白墙、书桌和某块黑色板的边缘。
陈景深收起视线,前倾身,伸手勾了一下被放在茶几下层的小篮,在里面挑挑拣拣出几盒药,翻过来看。
浴室里,喻繁木着脑袋刷牙洗脸,满脑都是陈景深怎么会来,陈景深在外面,等会儿要和陈景深说什么。
随手扯下毛巾往脸上揉,有点用,完了抓了下头,把睡歪的衣领扯回来。
最后抬手摊在自己面前,哈了一口气,闻见淡淡的牙膏味儿
喻繁动作僵住,后知后觉这是六年前,陈景深来家的那段有的破习惯。
有病
喻繁放下手,对着镜面无表情地骂了自己一句。
出去,陈景深正低头按手机,沙前面的空太小,两条腿艰难曲着,看起来有些憋屈。
喻繁按着工作室里养成的习惯去倒水,才想起在这住了三四年,家里没进过其人。于是找出买了很久都没有拆开的杯,倒了水再放茶几上,然后现另一件更尴尬的事。
没地方能呆。茶几往前一步是楼梯,没有小凳,沙也有一,此刻被腰枕、毯和陈景深占了大半。
喻繁站在那,像高中被庄访琴罚站。正犹豫要要上楼拿椅,陈景深抬看,然后拎起腰枕放到自己身后,又往旁边挪了挪,沙上空出一块。
“”
喻繁手指蜷了一下,然后绕过去坐下来,跟陈景深隔着层层布料挨在一起。
这样肩抵肩坐着仿佛是上辈的事情了。
喻繁手指交错地扣在一起,睛随便盯着某处,看起来像在呆,其实余光一直往旁边瞧。
陈景深把衣袖往上撸了点,六年过去,男人手臂线条已经变得更流畅有,手背青筋微凸,正随意地划着手机屏幕。
喻繁出神地看了一会,那根修长的手指往上按了一下锁屏的键,屏幕“咔”地一声灭了。
“当初直接来的宁城”陈景深很淡地开了口。
“嗯。”喻繁立刻挪开睛。
“一直住在这”
“没,前两年住别的地方。”
陈景深沉默了几秒“过得好么。”
“”
这段喻繁好像一直在听这句话,章娴静、王潞安和左宽都这么问过。都是嘴巴一张一合,轻描淡写一句“挺好”。
明明是一样的话,从陈景深嘴里问出来怎么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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