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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草叢裡,我還砸暈了個什麼東西……」
「……」季岸說,「有沒有可能是人?」
沈忱驚恐到聲音都在發顫:「有……」
*
「沒用的東西。」負傷還在撿樹枝的季岸如此評價道。
季岸氣人之處就在於,他並沒有那種惡狠狠的語氣,也沒有什麼陰陽怪氣的表情;他冷漠、理性,無論說什麼都會天然的可信。因此他不是在辱罵沈忱,而是在陳述自己心裡的客觀事實,這侮辱性比單純的辱罵強上百倍。
沈忱無法反駁,因為他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早知道就該聽自家家長的話,多吃點胡蘿蔔。
他就負責蹲在剛才的位置,密切監視不省人事的犯罪者;對方若有一丁點要醒過來的跡象,他就像尖叫雞似的通報季岸。
目前一切安全,罪犯紋絲不動,沈忱老實蹲著,季岸在撿樹枝,打算先弄個火把出來照明,再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很快季岸就找到了一根粗細長短都還滿意的樹枝,他在不遠處窸窸窣窣地擺弄著,許久都沒吭聲。
沈忱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安靜,道:「我們不能直接走嗎?」
「至少要找到被你砸暈的女人,」季岸說,「要把握情況。」
「聽不懂,你展開說說。」
「……」男人按了好幾下打火機,才點著樹枝,「先確認她有沒有大問題,會不會死;然後看看這兩個人身上有沒有手機,有沒有信號,能不能開導航帶我們走回城裡。」
沈忱想了想,說:「……專業。」
言談間那根樹枝終於燒起來,倏地照亮了季岸的身影。沈忱盯著火光,總算從那種視線受阻的不安感里抽身出來;他這才看得見那個躺倒在地的犯罪者——額頭上被沈忱砸破了,流了些血,但不算多;幸好他力氣不大,不然那種危機之下,還真有可能把人砸死。
季岸舉著他的樹枝走回他身邊,像勇者舉著剛從龍穴里找到的寶劍。
「找他身上有沒有手機。」
沈忱不爽地噘嘴:「少命令我。」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上手在罪犯身上摸了幾把。
有一個煤油打火機,半包已經像鹹菜似的軟裝煙,剩下什麼都沒有。
「死窮鬼,手機都沒有。」沈忱罵了句,再看向季岸,「他沒手機,怎麼……!」
男人一手舉著樹枝,另一隻手捋起了自己的袖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沈忱看到了近一厘米深的刀口,斜斜一條,砍在肱二頭肌上。光用看的,沈忱都能想像出當時季岸有多痛。
可季岸面無表情,像沒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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