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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逛。」季岸毫無感情道,「你不是很會拍照嗎?你來拍。」
「ok!」
他們順著大橋一路往前,經過雕花的外牆,季岸要拍;看見迂迴的巷落,季岸也要拍。納內克的居民區里甚至還有過去遺留下來的塔樓教堂,在季岸的指示下,沈忱不得不爬一百多層階梯,氣喘吁吁登上塔尖。
「這個不錯,」季岸仍黑著臉,指了指海岸方向,「拍這個。」
沈忱扶著牆,眼巴巴望著他,大口喘氣,一句話說不出來:「……」
「拍。」男人再說了遍。
「…………」
季岸黑著臉,眉頭緊皺著,眼神中三分輕蔑,一百二十分的不爽道:「你在等什麼,快拍。」
「……等兩分鐘是會死還是怎麼的?」沈忱下意識地回擊,剛說完又想起對方屍骨未寒的手機,「……這塔太難上了,我剛在喘氣,馬上拍。」
看著他邊說邊掏手機,男人居然眼神里多了點明晃晃的失望——沒能借題發揮的失望。
季岸看起來像什麼都不關心,天塌下來也會事不關己照常上班那類人;但沈忱知道,這人記仇得要死,而且絕對會伺機報復。
——但不至於趁他拍照的時候故意推他,讓他手機也意外身亡吧?
沈忱這麼想著,握著手機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再捏緊了幾分,生怕自己手滑。
他依著男人的指示,從這不算太高但足夠俯瞰大片風景的塔尖上拍海岸。攝像頭攏進手機里的風景竟還真挺漂亮,高低錯落著房屋群,和遠處碧藍的海,再往遠一些是被鬱鬱蔥蔥所籠罩的好幾座島嶼。
那幾座荒島的其中之一,大概就是他們這次出差的終極目的地。
沈忱姿勢略顯古怪,他迅拍了幾張,馬上想把手機塞回口袋裡。季岸搶先一步道:「這個角度,也要。」
「……行。」
他只得再換了個角度拍。
等他咔咔咔連按好幾下拍照鍵後,男人冷不丁在他耳邊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會突然推你,讓你也把手機掉下去。」
沈忱心下一驚:「沒、沒有啊……」
「我不會的,」季岸說,「這裡掉下來也是街道,可以撿回來;買台手機而已,對你這種暴發戶來說不算什麼。」
「……能不能別再叫我暴發戶了,我又不是暴發戶。」
男人無視他的抗議:「放心好了,我喜歡以牙還牙,至少要讓你也連手機卡都撿不回來。」
沈忱倏地捂緊了手機,警惕得像護食的狗。
季岸不再多說,轉而用種微妙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在高塔上對峙了一小會兒,沈忱抿了抿嘴:「……我承認,你手機掉進河裡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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