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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幕（第1页）

见我们懒得理他，郭川自言自语道：“我之前也听说了你们寝室生的事情，但是水鬼这种传闻我当时是一点都不相信，因为传的太玄乎了，水鬼索命、现形这种传说是故事书里才有的情节。没想到......那些传闻居然是真的！”

我们从郭川的语气中听出来他对于我们遭遇的种种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他对此还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不如我们去抓水鬼吧！”郭川激动地说道，“我看过一些恐怖片，里面介绍了许多捉水鬼的方法，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不知道郭川的脑子是被邹聪拍坏了，还是影片描述鬼魂的场景不够恐怖，让他天真地冒出这么个念头。在一个多星期前，我们在邹聪和方传华的提议下，也曾使用过钓鬼的类似捉水鬼的方法，但是在张诺的阻挠下宣告失败。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我们再听到这个提议时，感觉就像天方夜谭。这期间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们遭遇的刻骨铭心的经历让我们很清楚地明白，这只南湖水鬼已经成长到仅凭我们的力量对它难以构成威胁的地步，我们甚至连面对它的追杀都毫无办法。只能靠着污秽和一堆辟邪的东西来驱赶它，使它尽可能地远离我们。

“你要是伤好了就回学校去，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要是识相一点，就不要卷到我们当中来！这不是玩游戏过家家！”我对他出了善意的警告。这个家伙脾气虽然很臭，但不像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他与我们所遭受的苦难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没必要让他冒着他目前还不知道的危险来趟我们这道浑水。

“走吧！”刘凯也对郭川说道，“带上许欣一起回去，她跟着我们不安全！”

本来正在劲儿头上的郭川被我们浇了冷水之后，也没有坚持，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捉水鬼，而是保护他的心上人。

郭川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领着许欣就出了病房，走之前，许欣把那本《南邪全略》交到我们手上，很认真地对我们说道：“你们要注意安全！”

我们朝她点着头，目送着这个痴情的女生走出医院大门，坐上郭川为她叫来的出租车，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们重新回到病房，围坐在张诺床边。李小军把自己的书包打开，里面满满地装着面包、巧克力等各种零食，他把零食一包一包地拿出来，又一包一包地递到我们手上。递给邹聪时，邹聪没接，只冷冷地对他说道：“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你们现在需要人手！”李小军撕开一袋面包，一边嚼着一边说，“我留在这里可以帮助你们！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不是么？我能够帮的上忙的！”

“放你娘的屁！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邹聪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包薯片朝李小军扔了过去，朝他骂道，“给老子滚蛋！”

李小军莫名其妙地被邹聪轰走，可我和刘凯心里都明白，倘若危险真的来临，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区别。李小军是个聪明人，他应该能够懂得邹聪话外的意思。

我们讨厌黑夜，但并不影响黑夜准时来临。我们能做的事很少。要么等着张诺醒来，要么等着那只水鬼找上门来，或者二者同时到来。

晚上七点，夜幕已完全拉开。李小军临走时留下的东西倒是帮我们解决了晚饭的问题。我们对张诺采取了轮班看护：两个人醒着，另一个人休息。四个小时之后，休息完的人替换掉一个醒着的人，如此循环下去。

我和邹聪目前没有睡意，就让刘凯先眯一会儿。趁着这时间，我坐在灯下开始研究起那本《南邪全略》。这本书有一定的年头，有些纸张已经黏连在一块，字迹也模糊不清。书上的记录也不全，在开头时讲过鬼分四种，可是整本书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描述了水鬼，剩下三分之一讲的是山鬼，山鬼没有讲完这本书就翻完了。我意识到我手中的这本书很可能仅是《南邪全略》的其中一册，或许还有更重要的内容在其他的书本里头。不知道张诺用了什么方法得到这么一本书，等张诺身体有了好转，我一定要让他带我们见一见上卢村的那位老人。

刘凯躺在隔壁的一张病床上睡着了。这座城市很小，人口只有区区二十来万，大型的医院却有四座，我们所在的医院是距离市中心最远的，但占地面积最大，设施也齐全，当地政府打算在我们的学校旁边开商业区，所以让医疗设施先一步建立起来，顺便也满足了我们这些学生的需要。

人少，来看病的人也相对较少，晚上这里的病房大多空置，所以现在这座医院里，只有几个慵懒的护士和昏昏欲睡的我们。

夜越来越深，我们周围死一般地寂静，邹聪坐在门口，头倚着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把书合上，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累了一天了，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睡意也开始浓郁起来，我的上眼皮不听使唤地沉下来，身体在突然间放空了，我又进入了那个奇妙无比的睡梦中，王建、张诺完好无损地在寝室里追逐打闹，我躺在床上睡着懒觉，张诺跑到我的床头，拍打着我的肩膀朝我喊：“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给老子起来！”

张诺朝我喊完那一句，就消失在寝室里，而我的肩膀被拍打的感觉却越来越真实。

“喂！醒醒！”有人真的在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双眼，看见刘凯站在我身前。

“你怎么也睡着了？邹聪呢？”

“邹聪不是在门口......”我随手指了下门口的凳子，凳子上是空的，邹聪人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睡了多久了？”我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睡的我却记不起来。

“我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糟了，邹聪怕是要出意外！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跑出病房，在走廊上大声喊着：“邹聪！邹聪......”刘凯也跑到护士台询问值班的护士，护士也迷瞪着眼睛，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走廊经过。

因为担心张诺再出现不测，我们不敢离病房太远，只好在走廊上用尽力气叫喊地他的名字：“邹聪！”

喊了两三遍后，走廊的尽头的卫生间里终于传来一句回复：“喊什么喊，在上厕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