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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生道“主人和夫人来看看你。”
元峥只得将人让进了自己的房里,同时飞快地将小裙子收了起来。
公孙佳一进这间屋子就觉得冷,她体质弱,比别人敏感一些,微一皱眉,紧了紧斗篷。阿姜就问“是炭不够吗我记得你们这样的小丫头,的炭是足额的,应该已经拨下来了呀。”
元峥收好小裙子,说“是足的。我晚上多点一些,白天就不点了。”
余盛特别心疼这人小姐姐,不等他再叫“阿姨”,公孙佳已经说了“给她双倍。”
我就说我小姨妈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你放心,我一定把小姨父给你薅出来,让他给你卖苦力
元峥呆了一下,有点傻乎乎地看着公孙佳在拥簇之下走了进来,还坐到了他的椅子上。元峥的屋子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副桌椅,一个衣柜,一个盆架上放着盆、巾。墙角一只水缸,水缸边是洒扫用具,墙上钉了几道搁板放点杂物。没有妆台,一只小妆匣就放在桌子上。
所有这些东西都是公孙府的,元峥就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公孙佳忽然有点感伤,问道“还住得惯吗”
元峥点了点头“很好。”比起逃亡的朝不保夕、风餐露宿,比起小时候受过的排挤,这里真的好多了。除了开始两天的提防,这两天正常过日子这府里还算宽容,并不会吃人。而且这位小主人是真的温柔又善良,没有一点骄横的模样,还有点柔弱令人疼惜。
公孙佳和容逸来看舍利的时候,元峥一直躲在后面。既担心万一有需要他干活的地方他不出现犯了规矩,又不想在主人家面前露那个脸,再让那个小屁孩说什么“漂亮小姐姐不能做奴婢”。
过往跑腿的奴仆们看到了也不以为异。这是奴婢的基本功,既不碍眼又随时能够听使。听到公孙佳说“佛不喜欢我”的时候,元峥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元峥又偷偷看了公孙佳一眼,这位主人还是那么的温柔又伤感。
余盛则在心疼元峥,心疼极了,这样还叫很好,她以前得过的什么日子啊你等着,我抱好金大腿就来救你
公孙佳的感伤一闪即过,很快注意到了外甥这蠢样。忽然对元峥说“你的户籍已经办下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府里的人了。”
元峥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恍惚,也有点点的解脱。认真的点头“是。”
“我看你的样子,识字吗”那一天看得不够仔细,今天再细看,这个女孩子的手指上有些微的变形,那是握笔的手才会形成的茧子。因为年纪小,所以并不很明显。
元峥有点茫然,抬起头来“啊是,认识的”
“读了什么书会作诗文了吗”
“先父给的蒙,只会做浅显的。”
公孙佳道“就以佛为题,你作诗来听听。”
元峥很快拼了四句出来一切有为法,不如无事时。若能知此意,何用更寻思。1
公孙佳品了一下味儿,心说比八郎写得都好。能这么快作出诗来,能没个正经的名字哪怕本来没有,自己也能给自己取一个了。果然有问题,八郎真是朵奇葩,路上都能拣着这样有故事的人。
把怜香惜玉的心收了,道“你还算是有才气。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对我说实话,我都给你平了。”极熟悉公孙佳的阿姜已经听出来话里的冷意了。
县令杀了元家人,州府就动手害他爹,州府的官员背后是乐平侯,乐平侯是太子的岳父,这层层递进,一个比一个大。公孙府的骠骑将军已经死了,不能给她惹这个麻烦元峥的心思也飞快地转着,垂头说“爹娘都过世了,也就都了结了。”
原本这话是没什么说服力的,但是他如今的身份是个小侍女,女孩子,爹娘没了,恐怕都没人会在意她去哪儿了,亲人估计也不拿她当一回事了。结合李妈妈推测的“外室”,居然也合上了。
公孙佳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被问了几回了,但是让他给自己取个女孩子的名字,他又不愿意
元峥说“阿静大家叫我阿静”
他小名叫“静郎”,因为生下来不哭不闹的,特别乖巧安静,父母戏称他为“静郎”。长大了一点才取了个正式的名字叫元峥的。
公孙佳一边问一边观察余盛,道“好,阿静,人如其名。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府里的药特别好。”
钟秀娥笑了“当然得好多少人用过的。哎,怎么这头,还没给她饰吗”
元峥道“有的,姐姐们给拿了,我不会梳头,也不方便戴。”
公孙佳看了看他的卷,招招手“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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