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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被華麗的包裝紙包裹，堆疊在小床上像之前只有在夢裡才會出現的糖果屋。江方野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從最頂上一個墨綠色的包裝開始拆。

6先生送給他一隻很昂貴的鋼筆，盒子外晃蕩的賀卡上寫著我們一直是一家人；6太太送他的禮物是幾件昂貴的，來自6家占股4o%的服裝店的當季衣。他隨意比劃了一下，尺寸都正好。

6思枷和6思橞還小沒有錢，送的兩張賀卡夾在其他前來的客人送的禮物中間。兩個人賀卡封面選的都是帶有數字11的款式，打開來稚嫩的筆劃，用彩筆歪七扭八地寫著哥哥生日快樂，這一年很開心你能來到我們家等等。

有幾個字6思枷不會寫，用的還是拼音。

所有禮物都拆完了，也沒找到寫有6思榕名字的禮物。江方野不免有些失落。他覺得這一年和6思榕睡一個房間，自己又很聽他的話，兩個人關係應該很好才對。

正坐在地上看著一堆禮物發愣時，6思榕推門進來坐在他的大床邊，把手裡的一個小盒子丟到江方野懷裡，語調平穩，面色不喜不怒：

「禮物。」

「哥哥，謝謝你！」夢裡的他露出欣喜的笑。聽到哥哥二字的6思榕臉色一僵，擋住了他想要撲上來擁抱的動作，抬了抬下巴示意趕緊拆。

包裝盒上寫了一串英文，江方野看不懂，但這不妨礙他全身都透露著興奮。拆開來一隻純黑皮質項圈靜靜地躺在裡面，中間掛了一個金屬牌，拿到眼前細看，上面刻了一個小小的6字。

不懂6思榕為什麼要送這個，江方野疑惑了一瞬，聽到6思榕用低沉，暗啞的語氣，呢喃了一句：

「小狗。」

江方野不知道這是不是在說他，剛把視線投向6思榕，就聽到對方說：

「帶上給我看看。」

項圈大小可調節，因此帶上並不會有窒息感。6思榕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他的臉，指尖點過臉頰和下巴來到頸間的項圈，激的江方野渾身一激靈，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6思榕只是沉默地摩挲著項圈。不一會江方野感覺到對方放在他頸間的手逐漸收緊，像是要剝奪他呼吸的權利。

很快他呼吸變得急促，看到6思榕的臉在眼前，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想要努力辨認卻一個字也聽不清，對方的臉逐漸變得模糊。

江方野啊了一聲，睜開眼，扯著被子坐起來。

眼前是熟悉的臥室牆紙和掛畫。畫上其實沒什麼內容，只有紅藍黃三條相交的線。當初裝修這套公寓時6思榕花高價拍賣而來，江方野完全看不明白這種畫賣那麼貴意義在何處，但6思榕喜歡，他也就順從地讓對方把這幅畫掛在了他的房間。

看到是自己的房間，算是鬆一口氣。他很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當年那會6思榕掐著他的脖子對他說了什麼，也想不起來那個項圈被他放在了哪裡。

一般來說他每年過節過生日收到的禮物都有好好保存，只是記憶里真的很久沒出現過11歲時收到的來自6思榕的第一份禮物。

休息了一晚上身體依舊酸痛。江方野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快1o點，在床上呆坐片刻，撐起身體下了床。

洗漱完來到客廳，這個點一向已經開始看電腦或者閱讀書籍的6思榕並沒有出現在客廳。江方野往回走幾步探頭看向書房，發現人也不在裡面。

空氣中瀰漫著大量的a1pha信息素。他聞著，源頭是昨天二人翻雲覆雨幾番的主臥。清醒狀態下聞到信息素讓他又想打噴嚏，害怕再度進入發情期，他從沙發上放著的挎包里找出一直備著的抑制劑，掀開衣袖找到沒有針孔的地方按了下去。

在客廳坐了一會，6思榕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抑制劑逐漸生效，江方野依舊被熏得有些許頭暈。思索一會，想出門透透氣，抓起放在鞋柜上的鑰匙出了門。

幾簇雪懶散地搭在光禿的枝椏上，有一些時不時因為風的吹動落下來砸在江方野的肩膀上。他雙手插在兜里，感受著外面的鮮空氣，走過無人的花園，結冰的人工湖，聽到一個母親牽著孩子的手問保安，為什麼鏟雪只鏟車道，其他不鏟；

保安回答說：

「鏟車道是為了讓業主出行方便，其他地方留著是為了讓業主想玩雪，堆雪人打雪仗時，有東西可以玩。」

寒冷的室外環境有助於清醒頭腦。江方野踩著人行道上的雪，開始回想6思榕昨天和他說的那些話。

冷靜下來以後他才反應過來，不是說6思榕和貝茜是假的，自己這個標記就可以留著。昨天承諾不會去清洗標記似乎是情動之下做出的衝動回答。他不覺得6思榕說的跟他交往是真心話，對方不可能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想法。

既然如此，a1pha和omega之間的完全標記應該留給真正兩情相悅的兩個人。

他現在雖然不是小三，但依舊是一個小偷。偷來一個標記，在惴惴不安地等待原主的過程中備受良心的煎熬和感情的折磨。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心裡依舊留有幻想，並且為此覺得自己很荒謬。如果那句交往是6思榕嘴裡說出的，罕見的不是打逗弄他的話，是不是應該抓住這次機會。坦白自己的心意，努力為自己爭取一次呢？

走在人工湖邊，聽著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地跑過，他想，無論怎麼樣，和6思榕好好聊聊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