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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宫:储秀宫
“母妃,儿臣回来迟了,让您受苦了”。
床榻边的萧景逸看着她两鬓染上的斑白,眼眶红红,一脸愧疚。
梁欣曼背靠着软枕坐在床榻上,一脸病态,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婆娑的泪光:“你能平安回来,对母妃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过去母妃总是盼望着你能有所成就,能出类拔萃,超越其他人。可是现在,母妃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母妃就别无所求了”。
半辈子都在这后宫争权夺位,与那三千佳丽争宠斗艳,岁月匆匆,如今她孤独地坐在这冷清的宫殿中,那些曾经的权谋与争斗都如烟云消散。
看着偌大的宫殿,她心里那点微薄的希冀已消逝,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寂寥与无尽的苍凉。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只剩回忆在心头萦绕。
泪水自她眼中不断掉落,直至模糊了视线。
萧誉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才短短几日时间,她仿若换了一个人。
与宋南清同一天入王府,红着眼与皇后斗了半辈子,与那些妃嫔争了几十年,仅剩的那点柔情,全给了这父子俩。
萧誉或许德行有亏,或许昏庸无道,但对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少年夫妻,一代娇宠,曾经是让人多么艳羡的存在,而今身后的参天大树突然倒下了,她眼中肉眼可见的黯淡无光。
萧景祁反握住她的手,不愿看到往日神采奕奕的她如此消沉,低声细语道:“无论发生什么,儿臣都会在您身边,不会再让您受苦,皇叔处决了太子,将儿臣推上了皇位,母妃多年来的夙愿如今终于要实现,往后这后宫,就唯母妃为尊,再也没有人敢惹您生气了”。
萧景祁一字一句都在告诉她已经苦尽甘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梁欣曼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泪,随即开口:“母妃老了,如今只想着耳根子能清净些,前殿发生的事,母妃听香菱说了。萧珩确实是个可信之人,他当年是你祖父最宠爱的皇子,前太子被废,很多人将他默认为储君,你祖父驾崩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出手,要知道,他手中可是掌握着朝廷一半的兵马,暗中还培养了战无不胜的赤焰军,他若想上位简直易如反掌,可他非但没有争夺皇位,甚至选择了远离朝堂,这举动当时令所有人都费解。你父皇继位后,自请封摄政王是他唯一的要求,就如世人说的,他是大齐的守护神,这么多年你父皇对其听之任之,部分原因是忌惮他手中的兵马,但更多的是知道他无心皇位,母妃当初针对他,不过是看不惯他无视你父皇那傲视凌人的态度,其实并无过节私怨。如今你能得到他的支持,母妃很欣慰,如此你的位置将无人可撼动”。
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为君者应洞悉时局,虚心纳谏。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臣子坦荡直言,君王开明纳谏,这样江山才能稳定繁荣”。
说着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替你父皇守好大齐这江山”。
萧景祁在储秀宫呆了将近一个时辰,直至晌午才离开....
———冷宫门口
德妃柳盈先一步跨出了冷宫大门,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口道:“终于出来了,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旁的贤妃容宝萱伸手整理着刚换上的华服,咬牙切齿道:“宋南清那个贱人,儿子才刚得势就将我等圈禁于此,真是丧心病狂,还好此番是她们倒台了,不然估计我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
后脚跟着出来的昭仪傅飞燕接话道:“是呀,真是人不可貌相,皇后平日一直都是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想不到竟歹毒至此,听说睿王....哦不对,如今该称为陛下了,听说兰贵妃被他找到时,已经奄奄一息,才这么两日功夫,皇后就将人折磨成了那般模样,还好摄政王出手了,不然下一个受罪的就不知道是咱们其中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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