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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阿雪,你是我的一切了。
可是她又說,江遺雪,你怎麼不去死。
她說,阿雪,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母親永遠愛你。
可是她又說,江遺雪,你就是個廢物,所有人都不要你。
那些不徹底的愛和不徹底的恨,都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裡漚成了深入骨髓的苦痛,讓他每次一想起都傷得鮮血淋漓,痛的苦不堪言。
……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1]。
————————————————
這幾日殷上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江遺雪已經昏睡四天了,期間醒來過一次,但也只是懵懵的,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便又閉上了眼睛,叫了醫官來看,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被魘著了,也只能靠他自己醒過來。
殷上怕他出什麼事,把處理公文的地方挪到了臥房,每次見他有動靜便想試著叫醒他,可是次次都以失敗告終。
「湛盧真的事情就這樣吧,他既與索千鏡談好了,就按他們自己說的辦,那個徑蘇的季連墨,必要時也引薦給湛盧真,畢竟他們的敵人都是令茲,至於溪狄那邊……」
「砰!」
裡間似什麼摔下床的動靜打斷了殷上囑事的聲音,她頓了頓,忙放下文書,快步朝裡間走去,剛一繞過屏風,便見江遺雪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弓著身子不住地發抖。
她忙衝上前去,一把將他攬到懷裡,輕晃著叫他:「阿雪!江遺雪!醒醒!」
好幾息,懷中的人才艱難地動了動,睜眼的瞬間一滴淚便順著眼尾滑了出來。
殷上對上他有些茫然的眼神,勉強鬆了口氣,抱著他站起身來走到床邊,重將他妥帖地塞回被子裡。
「這……這是夢嗎?」
江遺雪剛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嘶啞,張了張口,伸手握住自己的脖頸。
原本在外等待的晉呈頤倒了杯水進來,遞給江遺雪。
「不是夢,」江遺雪伸手接過,低頭喝了一口,又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晉呈頤也在這,不是夢,我應該只會夢見殷上的。」
殷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狀態,對晉呈頤道:「你先去書房吧,我等會兒就來。」
晉呈頤點點頭,腳步輕輕地離去了。
江遺雪還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水,似乎有些不敢抬頭,
殷上皺了皺眉頭,儘量輕聲問:「阿雪,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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