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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光大亮後,穆意說自己要去找錢管事和張擅問話,腳底抹油開溜了。
按理來說,在一個門派內找人,應當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琅風派說大不大,說小也絕不能算小。連夫人昨天晚上連夜布置的外圍一圈蠱蟲,已經把多年底蘊掏空,加上虹勝焰是個大活人,會移動、會易容,一時間想找到他還是很困難的。
另一邊,與眾人緊張相對的,是一派風輕雲淡的楚澤鶴。
楚澤鶴早上還沒出門,懷塵大師就先來拜訪。
「楚施主,」懷塵大師也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繃,他面色有些嚴肅,「昨夜……」
昨晚蕭碣喊話的時候懷塵就來了。懷塵終究還是出家人,聽蕭碣的話像是來尋仇。他知道楚澤鶴是冥教身居高位之人,那蕭碣的舉動肯定也是他授意的。懷塵便來找楚澤鶴問清楚。
不過正好昨晚楚澤鶴和楚執出去了,懷塵沒找到人,所以一大早來拜訪。
楚澤鶴道:「蕭碣所求,正是殺死林掌門的兇手。」
懷塵因為楚澤鶴眼中的冰冷一愣。他道了一聲佛號,問:「施主可需要貧僧幫忙?」
楚澤鶴挑眉,沒問他一個斷臂劍客怎麼幫忙,反問:「我並非正道大俠,此番並非懲善除惡;大師何必多此一舉?」
懷塵斂眉不語。
楚澤鶴冷笑:「大師還是莫要費心了。冥教與他的私仇也是他自己挑起的。他與我一樣,手中人命無數。大師的慈悲,還是多分些到善良的人身上吧。」
楚澤鶴言下之意,就是他與虹勝焰爭鬥,是惡人相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勸解。
懷塵大師還是堅持著對楚澤鶴的奇怪看法,道了聲佛號,說:「貧僧看來,施主只是為往事煩憂之人,與天下眾生並無不同。」
這話一出,站在楚澤鶴身後的楚執先皺了眉。
在他心目中,主上就是世上最特別的人。上至天皇貴胄,下旨販夫走卒,都比不上主上。現在懷塵卻說楚澤鶴和眾生一樣,他當然不認同。
楚澤鶴聽了懷塵的話,面上沒什麼表情。
他知道懷塵指的不是自己氣質身份泯然眾人,而是自己為往事所憂愁的懊悔、痛苦、自責等等感情,與眾人都是一樣的。
他負手,只說:「不知我者,謂我心憂。知我者,謂我何求。」
懷塵表情微變,似有所感觸。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嘆一聲,道了聲佛號,知道自己再勸不得。只說:「若施主有需要,可來尋貧僧。」
待懷塵走後,楚澤鶴轉身看站在自己身後的楚執。
楚執盯著懷塵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楚澤鶴輕笑著點點他鼻尖:「你呀,聽懂了沒有?」
楚執看向楚澤鶴,一臉懵懂,誠懇的搖搖頭:「屬下不懂。」
楚澤鶴扭頭哼哼唧唧:「都說初識不解曲中意,再聽已是曲終人。你要是……算了,不懂就不懂,以後都不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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