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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溺水（第1页）

锤子落下，熔化的金属迸出火花。卡门知道天气太热，结果几乎完全无法使用。但她并不太在意。事实上，她真正想做的就是用力击打某物——任何东西——非常非常重。所以，她退回了自己的熔炉，打算在铸造金属的过程中迷失自我。相反，她很快就犯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直到她不再尝试做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她低吼一声，伸手抓住那根光的钢条，然后把它扔到墙上。它再次溅起火花，然后完全粉碎。就在那时，她出了一声原始的叫喊，听起来更像是野兽的叫声，而不是人类女人的叫声。尖叫声在喉咙里消失的那一刻，她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艾莉莎本来就不应该是死去的人。就算其他人都被杀了，艾莉莎也应该活下来。卡门确保她的妻子配备了所有最好的装备——伊斯顿其他人都想不到制造的盔甲——更不用说艾莉莎的礼物了。她是城里最优秀的战士，在无数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然而，她还是倒下了。

她也不是唯一的一个。一名治疗师死了，艾莉莎正常团队中的瘦长巫师也死了。

罗曼编造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他谈到了艾莉莎是多么勇敢，谈到她如何牺牲自己才能让其他人活下去。这听起来确实像卡门娶的那个女人，但她仍然没有忘记艾莉莎和罗曼之间日益增长的敌意。这一切笼罩在一切之上，让人们对这个男人的故事产生了令人沮丧的怀疑。

卡门弯下腰，低下了头。她的头被汗水浸湿，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屏障，泪水不断地落下。她知道自己的怀疑是不公平的。罗曼从未做过任何暗示他会背叛艾莉莎的事情。事实上，尽管他们意见不同，但两人一直是亲密的朋友。他们每时每刻都互相依赖。

卡门知道她只是在找人指责。但事实是，没有任何一方有罪。每天都有人死去。这个世界既危险又致命，卡门只需要关注局势本身即可。进入塔楼一直都是有风险的，这一次，艾莉莎为她英勇的本性付出了代价。

但仅仅因为卡门知道没有人可以责怪，并不意味着她不生气。她不需要用什么事情来泄自己的不满。任何事物。鉴于这种金属已被证明是一个糟糕的对手，她决定寻找一个更令人满意的敌人。于是，她泪流满面，走到了找到盔甲的角落。

这和她为艾莉莎做的那套漂亮的板甲套装质量不一样。事实上，它看起来和任何盔甲一样普通。普通的钢铁材质，只加了一些装饰，铠甲无论是外观还是功能都堪称做工精良。它非常适合卡门，她带着坚定的决心穿上了它。

将各个部件绑好后，她从储藏室取出了一把巨大的双手锤子。和她的铠甲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事实上，它看起来很粗糙，几乎是未完成的。但就像她的盔甲一样，它做工精良，质量过了她的任何作品，除了她为艾莉莎制作的装备。

卡门全副武装，抓起一个背包，然后前往附近她与艾莉莎和儿子合住的家。米格尔在朋友家过夜，所以房子里空无一人。

面对那种空虚，卡门再次感到崩溃。世界生转变后的岁月并不轻松，但作为一个家庭，他们分享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尤其是在那所房子里。现在，它空了，再也感觉不到充实了。

卡门暂时把情绪抛在一边，收集了一些补给品——几瓶水和艾莉莎巡逻时一直喜欢吃的干肉。收拾好物资后，她就向门口走去。当她到达那里时，两名警卫试图警告她不要单独出去，但只看了一眼，他们就打了退堂鼓。

很快，卡门就沿着周围荒野中人迹罕至的小路徒步行走。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想找点东西杀掉。但在她内心深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注定要走向何方。

几个小时后，她站在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废弃建筑前。这里已经被挖干净了，自从有人居住的两年时间里，周围的荒野已经将平房收回了。但它仍然足够辨认，卡门看到它时忍不住再次流泪。

如果不是那个巨大的生物沿着街道向她冲来，她可能会呆得更久。

从最基本的层面来看，它是一只棕熊。然而，就像大多数当地的野生动物一样，世界的转变已经把它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更大、更快、更致命的东西。对卡门来说幸运的是，她也改变了。

就在怪物冲向她、口水从它流着口水的嘴里流出来的时候，卡门从肩上拔出了那把巨大的锤子。在地球被世界树触碰后的前十级中，卡门将每一个自由点都投入到了力量中。而这个属性在她获得锻造师职业后，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所以，尽管这把锤子重达百斤以上，她却拿起来轻如鸿毛。

熊怪以惊人的度靠近，要不是卡门被自己的悲伤和愤怒所笼罩，她可能已经屈服于恐惧。但事实并非如此。相反，她用让人想起垒球挥击的横扫攻击迎击了冲锋的熊，锤子末端的巨大钢铁直接击中了变异动物的脸。

当这一击让她骨头嘎吱作响时，卡门体会到了深深的满足感。熊绊倒了，尽管它的质量和冲力如此之大，仍然把她摔倒在地。幸运的是，她的攻击打碎了它的下巴，所以它无法使用最强大的武器。

但它仍然有爪子。

于是，卡门放下了她的武器——当她被埋在一千磅的愤怒的熊下时，它毫无用处——并用自己的肉手锁住了它的手腕。一场实力较量就这样开始了。女人对抗可怕的熊。

有一瞬间，看起来熊可能会占据上风。然后，卡门重新获得了影响力，突然之间，熊就输了。她用力一拉，把这个生物翻转到仰面，滚到它上面。然后，卡门出一声巨大的吼叫，这声音比熊所能出的任何声音都相形见绌，她把手臂扯到一边。

由于熊的关节无法承受压力，更多的骨头破裂了。它呜咽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如果卡门允许的话，事情就会生。但她来到荒野并不是为了与熊搏斗。她是来杀人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握紧拳头，开始将自己的愿望变成现实。她戴着手套的拳头一遍又一遍地落下，慢慢地将怪物的脸打成血肉模糊。起初，它蠕动着试图逃跑，但很快，连这种挣扎都消失了。

在某个时刻，卡门不再攻击活的怪物，而是转而殴打死熊的尸体。但她仍然坚持，一直尖叫、咆哮、哭泣。

但这并没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