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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楚郗在他眼中变得很模糊。

  下一秒，

  他听到任楚郗说：“你哭什么？”

  声音听起来像是责怪，又像是惊慌，分辨不出来。

  时颜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视线模糊，原来眼眶里都是泪水。他下意识地说：“对不起，我……”

  可他对不起什么呢。

  时颜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不说话了。

  时颜愣了好一会，直到任楚郗犹豫着要抬手给他擦眼泪时，他才反应过来。时颜慌乱地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可以。”

  任楚郗点点头，难得有一些无措。

  他以为自己看到这种场面会觉得很麻烦，可完全没有。

  时颜哭得一点也不惹人烦。

  时颜的表情很安静，有一种凋敝的美感。如果这时候架上一台摄影机，大概会是最有美感的画面。

  任楚郗看了却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的感觉。

  他不明白时颜为什么要哭，又怀疑对方还要故意要跟他闹，他试图安抚对方，却被拒绝了。

  时颜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

  任楚郗古怪地看着时颜，不解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时颜只是摇头。

  他实在不争气，直到现在还会被任楚郗的外表迷惑。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习惯没那么轻易改掉，时颜下意识地不敢反驳任楚郗，也没有再对任楚郗解释什么。

  可能是害怕解释了，任楚郗还是不相信。

  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难看了。

  时颜终于调整好情绪，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回去了？”

  任楚郗理所当然地认为时颜是舍不得自己才哭的，想起这些天他们也没见几次面，于是安慰道：“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说说话。”

  时颜却拒绝了：“节目组还要找你做单采，我不能打扰你太久。”

  任楚郗：“……”

  虽然时颜从前也不敢打扰他，但怎么感觉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呢？

  时颜又在逃避了。

  他在某个瞬间里，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在逃避的理由——他开始意识到，或许任楚郗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时颜被带到任楚郗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连带着看任楚郗的目光都带了些仰望。

  任楚郗高山仰止，可他自己却还不够好。

  这是时颜一直以来的认知，直到他死去也没有改变过。

  这一世的任楚郗，外表还是那么光鲜亮丽，但却和时颜想象中的任楚郗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