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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雲來了後先和春哥兒的婆婆打了招呼，說了兩句話，才和春哥兒一起去了他的屋子。

春哥兒住在東屋，就一間屋子，進門後左手邊就是一條長炕，右手邊是桌椅和一個衣櫃，再加上炕上的矮櫃，屋裡就沒有其他的家具了。

春哥兒是個勤快人，屋裡收拾的很是乾淨，他把門帘一放，就對著席雲說道：「雲哥兒，咱倆上炕，我早上剛燒的炕，正熱乎呢。」

席雲脫了鞋，和春哥坐在炕頭上，便從懷裡掏出一小包布料，說道：「這是我做喜服剩下的布料，我給你帶過來了，正好給你的孩子做一身衣裳。」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也就春哥離得他近，能聽得到，外面是絕對聽不到一點聲音的。

春哥兒和婆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要是被人聽到了就不太好了。春哥兒的小姑子還有不到一個月就生了，他婆婆正給女兒肚子裡的孩子做小衣服呢，要是知道春哥兒手裡有一塊綢緞，來討要的話，春哥兒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這樣的事情在村里並不少見，席雲雖然不太愛說話，臉上一貫也沒什麼表情，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春哥兒一看那紅色的綢緞，眼睛裡頓時放出光來，他拿起那塊綢緞來，放在手上翻來覆去看個不停，真真是愛不釋手。

「雲哥兒，這可真太不好意思了，」春哥兒抱著綢緞不撒手：「這也太貴重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春哥兒的聲音也是壓得很低。

席云：「謝我幹什麼，你不嫌棄這是我做喜服剩下的就好。」

春哥兒立即擺手：「不嫌棄不嫌棄，這麼好的料子我可捨不得買，你能送我這麼好的料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

他把綢緞抱在懷裡喜滋滋說道：「雲哥兒，我實在太喜歡這個了，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可別笑我。」

席雲眼角也出現一絲笑意：「看你說的，我笑你做什麼。」

春哥兒把綢緞給收了起來，放在了柜子最深處。等明年孩子大了，他再用這塊綢緞給孩子做一身衣服，要是現在做了，怕是自己孩子還沒穿上呢，就得被婆婆給拿走。

他婆婆最近正給小姑子沒出生的孩子做衣服呢，要是見到這麼一包漂亮的不行的綢緞，肯定會從他手裡要過去的。

這一包綢緞，他得藏好了，不等到給孩子做衣服的時候，絕對不能拿出來。

*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大多數時候是春哥兒說，席雲在聽。

席雲話不多，和春哥兒相處的時候也不怎麼說話的。

不過今日卻有些意外，春哥兒說完了村里最近發生的事，又剝了幾個山核桃吃。

他把一半果仁推到席雲面前，說道：「雲哥兒，你嘗嘗這個，這是大山哥特意從山裡摘得，這棵樹上的山核桃不像別的樹上的，一點也不澀。」

席雲修長的手指捏著幾塊核桃仁，嘴唇囁嚅兩下，臉皮也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