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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是大庭廣眾下嫌跟他一個混混有交情丟臉呢？洪天卓心裡有那麼點不痛快。

過了一會兒主家的人宣布開席，洪天卓剛吃了幾口菜，就看見雲玖被兩個齊府的小廝拉拽著坐到了一張飯桌旁，正好他們離著洪天卓這桌不遠。

「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我還得跟著我家少爺呢。」

「哎沒事兒，喝吧喝吧，你家少爺進了內宅又不能讓你也跟著。」

「就是，喝兩杯怎麼了？還怕你家少爺怪罪你呢？」

洪天卓往旁邊掃了一眼，雲玖被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廝灌下了兩杯酒，而且看那兩個小廝明顯就有要灌醉雲玖的架勢。

有貓膩，他心裡說。

「大當家，這齊炳騰是個什麼人啊？」洪天卓湊到趙鴻泰的耳旁低聲問。其實在江都城裡提起齊炳騰誰不知道？他的姐姐是當朝皇帝最寵愛的齊貴妃，連帶著齊炳騰這裡也跟著雞犬升天。

但賴七以前根本搭不上這種富貴人家的路子，所以洪天卓也不了解齊炳騰為人怎麼樣，只是剛才他們來的時候，在大門外見齊炳騰這人三十多歲，渾身上下一股紈絝子弟的派頭，對趙鴻泰這種級別的幫派頭目只掀眼皮看了一眼就算是給大面子了。

「哼，還能是什麼人？」趙鴻泰幾乎是嘴唇不見動，目光穿過人群，釘在了遠處正在與人敬酒的齊炳騰身上，淡淡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

驀地，洪天卓心裡咯噔一聲。

第24章得去救方瑾瑜

「你家老夫人什麼時候能過來？」

「還請方公子耐心等待，我家老夫人正在前頭園子裡聽戲。」

小丫鬟回完了話退去一旁站著，方瑾瑜微蹙起眉頭，心中已然是耐心不下來。就在兩刻鐘以前他被領來了這間花廳里，說是外面人多嘈雜，齊老夫人想要單獨聽他撫琴。

當時方瑾瑜有過猶豫，但是他又沒法不依，看齊炳騰在院中忙著招呼客人，他才勉強安下心來跟著來了花廳，只是等了這些時候，他開始隱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那跟在我身邊的書童你可見他去哪了？」方瑾瑜又問道。

小丫鬟回得也快：「不曾見到過。」

方瑾瑜起身要往門口走，小丫鬟趕緊上前擋在門邊，「方公子請再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前頭看看我家老夫人聽完了戲沒有，順便再讓人去找找公子的書童。」

見方瑾瑜面上透著焦躁，並未聽進去她的話，小丫鬟忽然懇求道：「方公子這時若是走了，那等下老夫人定得責罰奴婢，求方公子就再等一等可好？」

「那你快去看看吧。」方瑾瑜說完又坐回了椅子上。

「誒！」小丫鬟轉身開門跑了出去。

又過了不多時，聽見門的響動方瑾瑜以為是這小丫鬟回來了，可是他扭頭一看，來的又是另外一個小丫鬟。

「方公子，我家老夫人就快聽完戲了，這是老夫人怕方公子等得餓了，先差我給公子端來蓮子羹。」她說著話把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蓮子羹放到了桌上。

「多謝你家老夫人了。」方瑾瑜心裡就沒有去碰那碗蓮子羹的意思，手邊還有一盞茶他也沒有動過。

小丫鬟也不督促方瑾瑜把蓮子羹喝了，她點燃了一盞小香爐，然後說了句「這就去請老夫人過來」，人就出去了。

方瑾瑜長出一口氣，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差池了，他用袖子拭了拭琴尾，聞見空氣中漂浮起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旁邊冒著淡淡青煙的小香爐上，還想齊老夫人怎麼喜歡這種薰香的味道，也太過刺鼻了些。

不一會兒方瑾瑜就感覺腦袋裡昏沉起來，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打起精神，鼻端依舊是香氣繚繞，倏地方瑾瑜心頭打了一個激靈，這香……

他急忙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腳下剛邁出去一步，身子就軟得又癱回了椅子上，不知何時他竟已經渾身沒了力氣。

方瑾瑜心中大駭，發出的聲音都虛弱無比，「雲……玖……雲……玖。」他趴在桌子上，知道自己這是著了誰的道了，心一下涼到了底……

「雲玖，雲玖。」

「不喝了，不喝了，我一滴也喝不得了。」

「雲玖，醒醒，醒醒。」洪天卓推著半躺在桌上的雲玖，「快醒醒，你家少爺呢？」

「嗯？少爺？」雲玖迷迷瞪瞪地掀開眼皮，看眼前就是一個大黑腦袋，他大著舌頭說道：「誰、誰啊你是？少爺呢？我家少爺呢？對了！少爺！唔咕咕……」

雲玖一聲比一聲高，洪天卓趕緊捂住了他的嘴。這時周圍的人幾乎都喝大了，天色也昏暗下來，洪天卓一直注意著雲玖這邊的動靜，見剛才把雲玖灌趴下後那兩個小廝就走了，他趕緊過來。

「不想你家少爺出事就給我清醒點！」洪天卓揪著雲玖的衣襟，低聲呵斥。這下倒是讓雲玖的腦袋裡找回了點清明，他使勁捶了捶額頭，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家少爺被他們領進內宅了，說是讓單獨給齊老夫人撫琴，還不叫我跟著。」

洪天卓聽了就不對勁，半個時辰前他找了個機會溜進二門那，見齊炳騰讓下人攙扶著他娘回去休息了，老太太要是聽方瑾瑜彈琴，都這半天了也該見方瑾瑜出來了。

「小子，你跑那幹嘛去了？過來跟馬掌柜喝一杯。」趙鴻泰朝著洪天卓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