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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许知久面容平静,漆黑的瞳孔终于压抑不住泄露恶意和戾气,“既如此,那你凭什么说你不是她。”
如同早已经破损的美玉,通体死寂灰暗,脆弱固执,所以即便再次摔碎也无关紧要。
姜眠理解了下他的意思,将新得来的金条塞到他的手里,“事情繁杂,难以解释,不过你的判断我不会干涉,不信也没关系。”
以鬼怪之说解释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更别提万一那狗东西又将她挤出去,那受伤的可是她自己的老婆。
姜眠塞完金条就重新坐了回去。
许知久眼皮垂下。
他的试探始终没有结果。
对方就像是一团棉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拳下去又温软地弹回来,甚至可能还会蹭过来帮忙揉揉打累的手。
少年眉眼低垂,宛如窗前一支伶仃白烛,默然的姿态似是将至燃尽。
马车内彻底安静下来。
终于是改变了态度,他抬起衣袖轻声咳嗽了几声,将金条收入囊中,微弯着疲倦的眉眼,“妻主说的,我自是相信。”
“方才是我太过意气用事,误会了妻主,之前的休书不知为何被撕毁,不知能否再写一封?”
姜眠点头同意:“好。”
之所以同意得这么快,完全是在为对方着想,万一受了什么欺负也能拿着休书立刻离开,不至于被钳制住。
许知久是在故意示弱。
态度转变生硬,又是那样的性格,真心实意地相信她才奇怪,顶多是勉强信了一丁点。
“那等回去便给你写一封,不过先说好,以后只要觉得不舒服,你都是可以随时走的。”
姜眠刚说完又想起来许知久与家人断亲一事。当时她病重,婚事从简办完,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断亲的。
现在来看,当时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许知久弯起的弧度又深了些,“其实休书只是为求心安而已,妻主这么说,是想赶我走吗?”
低低的音线在空气里起伏着,落入姜眠的耳中,总能听出来可怜兮兮的意味。
许知久说的是实话,即便是拿了休书,那个家伙也不会听他的,还是会重蹈覆辙地来找眼前的人。
姜眠:“不会赶你走。”
直到回到宅子里许知久也保持着这样的模样,也没有以往那样抵触。
捏捏软柿子,以及更近一步的……
盆中红炭吹得火旺。
姜眠的视线全部落在许知久的身上,找来一件新的袄子给他披上。
在她靠近后,许知久飞快颤动着睫毛,下意识地抵触和害怕,一旦更接近,恐怕要挣扎起来反抗。
好在只是温和地收拢衣袍。
被盖上新袄的少年与之前恶劣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已经被拔掉了全身的刺,只余下来一根任凭点缀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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