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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陶赛看到路边一个小广场聚了好些人,渔船上不少渔民走上甲板往这边看,还有些直接跳上岸往人堆里挤。
在人群簇拥的中间,有人在拿扬声器喊话。
口音夹杂着方言,陶赛听不懂,但听这语气像是在宣讲什么。陶赛踩在石墩上往里面看,讲话的中年男人一副基层干部的装扮,穿着红色马甲,胳膊上套着个红袖章。她隐隐约约听到个成语,“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由此,陶赛判断这应该是本地的基层政府机关在动员渔民们参与救援。
她经历的“上一世”,私人渔船也是救援大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天灾面前,渔民们或贡献出自己赖以生存的船只,或驾驶船只参与救援,将无数的幸存者转运到海上基地。
果然,有不少渔民听全乎情况后,从人群中退出来,纷纷摆手后退。
“我当啥事,原来是让我们送死,我可不去,命是爹妈给的,就这么一条,我还得孝顺我爹妈呢。”
“老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八级浮屠我也不干,你没看手机上视频吗?我马上转给你看,那玩意儿是真吃人!还不吐骨头!”
“不是说虫子怕水吗,你躲船上不下地,屁事没有!我看你小子就是怂货一个。”
“我就怂货怎么着吧,你去啊你胆子大,我怕你到时候死得连跟毛都不剩哦。”
……
“老乡们,接钱主任的话,我来说几句。”这时候,人群中间另一个穿红马甲的年轻人接过扬声器,他用一口标准流利地普通话说,“希望大家积极响应应急指挥中心的号召,救灾第一线需要你们的鼎力援助,受灾同胞们也在等待大家的援手,也许你们多到一分钟,多去一艘船就可以多救成千上百个人。大家想一想,战争年代,几万万英雄儿女可以团结一心驱逐侵略者,和平年代,大家也要继承先辈遗志,万众一心共克时艰!”
年轻人的话引起了小范围的共鸣,不少渔民被说动了,上前在登记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反正现在休渔期,没啥事干,歇着也是歇着,我倒要去看看这虫子到底有多邪乎。”一个打着赤脚的老渔民说,他没读过书不会写字,所以让工作人员帮他登记。
“我也去逮几只回来给你们开开眼,什么虫子,咱把这虫子烤了下酒喝。”
另一个干瘦皮肤黝黑的渔民冲周围他相熟的老伙计开玩笑,说完全场哈哈大笑。
“我光棍一个,烂命一条,我报名!”一个剃着光头,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小伙推开人群走上去。
他弯下腰,一只手手撑在桌子上,牛仔裤露出半截屁股,龙飞凤舞地在纸上签名。
报名的人逐渐多起来,当然也有顾及自身危险顾及家人的默默离开了,但更多的渔民听到消息后纷纷跳上岸,身形矫健地往这边赶。
陶赛默默对这些忠厚的渔民投以敬佩的目光。
她跟路人略微打听了一下,这次的动员,报名完全遵循自愿原则,凡是出借船只政府直接补贴一万元,船只损毁包赔。凡是驾船开往救灾前线的,政府补贴三万元,如果救援中发生意外,其直系亲属全部由政府赡养。但是在这种规模的天灾当头,他们真就在乎那么几万块钱吗?恐怕不见得。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小广场上的报名还在持续进行。
陶赛在驾驶舱用望远镜看了看,渔民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到这个点,整个渔船码头起码有半数的船只报名了。
这时候,安楠爬楼梯来了驾驶舱,她把手机还给陶赛,刚刚她们借手机和家人通了电话。
“赛姐,我哥他们已经到机场了,小伽和烟烟的家人也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们一趟航班,明天上午就能到东海余响机场,大概十一点钟航班落地。”安楠说。
陶赛点点头,接过手机,“好的,我明天租辆两车,我们一起去机场接人。”
“好。”安楠说了晚安准备往回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说,“赛姐,真的太感谢你了。”
这让陶赛有点懵。
“多亏赛姐你,我哥他们订的这是最后一趟航班,飞完这趟,从我家到东海的航线就停运了,再往后一天的机票全部停售了,真的是搭上了末班车。”安楠心里仍有后怕,她心情复杂地说,“要是他们没买上机票,后果我不敢想。”
“谢天谢地。”陶赛说,她替安楠她们感到庆幸。
余响机场距离渔船码头有近三十公里的车程,没有机场专线。一大早陶赛就带上安楠出发了,她们在车行租了两辆轿车去机场接人。
要接的人包括安楠的哥哥和嫂子,以及他们八个月大的小孩。林烟的爸妈。兰小伽的爸妈,奶奶和弟弟,一共九个人。两辆车勉强能坐得下。
她们比预计时间早一个小时到了机场,停好车后,提前在接机口等着了。
机场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乘客,大部分人都是内地居民,飞来东海市避难的。
事实上,自从虫子怕水的特性被公之于众后,大量的内陆居民开始通过公路、铁路、水路、航空等方式涌上各个海岛城市。一些大陆架边缘的无人荒岛,甚至已经呈现人满为患的趋势。
陶赛把手机拿给安楠,如果人到了的话方便电话联系。
她自己则默默地靠在墙上,专注地盯着视野角落里的世界频道,因为她发现刚刚有新的人在上面发言了。
[不渡(lv3)]:不是吧,这真成网游了?还有世界频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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