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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耳听为虚（第2页）

两人碰完杯，沈玥还没碰到杯口呢，酒莫名其妙被一位上菜的宫女不小心跌倒打翻了。

“贵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贵人饶恕！”

那瘦弱的小宫女磕头都磕出血来了，这又是在宫里，沈玥即使再恼火，也不能逾矩当众教训她。只是可惜了她这一身衣裙，一会儿还大有用处呢！

“你是怎么走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沈小姐该当何罪？”

沈玥没想到李郅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发火。她不能让李郅失了面子，又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是怎么了？”康王李燮闻讯而来，指着地上的宫女问，“教导姑姑是谁？一并去慎刑司领罚吧。”

沈玥感激地对这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笑笑，恭恭敬敬俯低了身子：“参见康王殿下，王爷金安。”

“沈小姐快快请起！”

康王一副热心肠的模样，见到沈玥身后的沈檀也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沈小姐衣裙湿了，赶紧去换身衣裳吧。别一会儿着凉了。”

“多谢王爷体恤。”

沈玥垂头丧气地出了宫殿，却在回廊偶遇了神情落寞的常宁长公主。

她今日穿了？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拢烟云滑丝罩衣，头顶繁重的珠钗首饰在幽暗的寒夜不住晃动，侧颜透出的威严气质使人望而生畏。

躲是躲不过了，沈玥轻唤了一声：“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好像她在此处就是为了等沈玥一般。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沈玥对这样的要求感到轻微不适。但人家是君，她是臣，纵有不满，也只能依令行事。

沈玥微微扬起下颚，直直迎上李常宁幽深莫测的眼神。虽处下位，身形端正，不卑不亢。

李常宁缓步走近，将纤纤玉手从层层叠叠的宫装中解脱出来，抚上沈玥眼尾一颗妩媚动人的一颗绛红泪痣。

沈玥能感觉到李常宁手抖得非常厉害。两人对视了很长时间，一滴热泪毫无征兆滴落在沈玥光洁的手背上。

这么多年来，李常宁与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李常宁今日在她面前这般失态，沈玥非常不理解。

“长公主，您没事吧？”

李常宁别过脸去，沙哑的声线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本宫没事。你走吧。”

沈玥走了六七步，突然迟疑了一下，决定掉头回来：“长公主，妾扶您回去休息吧！”

李常宁已经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往常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指了指沈玥裙上的污垢：“你跟本宫走吧。本宫那儿有干净的衣裙。”

“这如何使得？”

“你是……”李常宁没有把后面的字说完，低沉着眸色，狠狠刹住了车，“如何使不得？”

沈玥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不过李常宁这么固执的人，她若不跟她走她必不会善罢甘休。

“妾冒昧了。”

李常宁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笑容亲切许多：“走吧。本宫裙衫那么多，去挑一件你喜欢的。”

沈玥刚要道谢，李常宁又笑着说：“瞧我！多挑几身只要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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