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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布鲁斯有点不甘心地轻哼了一声，他转移视线，将自己挪进更深层次的阴影当中。但他的陈词相当清晰：“你知道克拉克对我很重要。我爱他甚于一切。我无法容忍失去他的任何可能。”布鲁斯打赌，他听见了超人徘徊在喉咙里的一句朦胧的叹息。但他决定忽视氪星人的伤春悲秋。因此他紧接着强调。

“所以你最好离克拉克远一点。最好离星球日报远一点，你会将他引入险境，”布鲁斯咬牙切齿地命令，“他没必要和你扯上关系，超人。克拉克只是个普通人，和你我不同。”

然而超人却急切地摇头：“你也是个普通人，布鲁斯。”而且总是遭遇远比肯特主编的平凡生活险恶上万倍的罪犯。

“我是蝙蝠侠。”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布鲁斯将自己的披风从漆黑暗影中扯离，他皱起眉头，对超人的踌蹰愈发不满。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比我更脆弱，超人。”一枚被绿光环绕的蝙蝠镖出现在布鲁斯的指间。如此微弱的氪石辐射并不足以对超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后者还是轻缓地降落到地面上。他的神态愈显无措。

“你能保证自己在面对这类武器时，会保护好克拉克，”布鲁斯说，“——保护好自己吗？不久之前我才刚从雷肖古制造的氪石恐惧毒气中救下你，超人。你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是的，”超人像是被布鲁斯的指摘噎住了喉咙，“但我能够抵抗，并且——”

“难道你认为自己看护我多年换来的优待，就是我也会无条件的拯救你吗？！”布鲁斯永远也不会忘记曾经目睹的超人的陨落。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习惯并且享受超人的照拂；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始终希冀着这个世界终有一隅无须由黑暗和恐惧支配，而是以光明索求正义。

他痛恨看到超人受伤。

奔腾，却无法纾解的心绪让布鲁斯的神情愈发阴郁。而超人像是被他阴沉的目光烫伤了；他成了一只在潮涌的海面上无处立足的水鸟。他轻轻闭上双眼。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超人弃如敝履，却对克拉克·肯特视若珍宝。这或许是克拉克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布鲁斯，我没打算从你身上追求任何回报，”超人的话语有些发颤，他的目光被哀伤拆碎，分解到光与影的切磋之中，“为你添麻烦也绝非我的本意。……上一回，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要帮忙。”

“什么？不，我是说——”

“两位先生。”

布鲁斯的通讯器突然迸出一声爆音，阿尔弗雷德的语音响起，而布鲁斯显然没想到他的管家会公然外放。

“如果你们打算促膝长谈，爆炸案现场可不是个好选择，”通讯器中传出骨瓷相碰的清脆声响，阿尔弗雷德接着说，“我提前准备了一些甜点和热可可，还有苹果派，超人先生。我想，您应该不会狠心拂我的好意。以及劳烦您转告布鲁斯少爷，戈登局长借用了他的蝙蝠摩托，如果他打算及时赶回韦恩宅，最好搭您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随着剧情进入黑骑，作者将会开始大量瞎扯【没错，比之前更瞎扯【提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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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蝙蝠侠还不太习惯凭虚而行。他的背肌紧绷，一侧手掌紧贴着万能腰带，似乎随时准备呼叫蝙蝠飞机。克拉克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在呼啸的横风中轻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布鲁斯，请你放心。”

来自超人的安抚并未让布鲁斯的态度软化，但氪星人温暖的体温让布鲁斯不由自主地舒缓神经。他的心情甚至好转到能够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似乎对怎么溜进韦恩宅相当轻车熟路，”布鲁斯说，“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担忧？”

他跳到露台上，继而回过身来，注视着超人轻缓地漂浮，继而站定在自己卧室里。

而克拉克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招。他诧异地微微张开双唇，与此同时，显而易见地，他的耳廓淡淡泛红。“我以为你会记得，”他讷讷地说，“在你小时候，我偶尔会来探望你。从过去到现在，你一直没变，总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但即便是你，在十几岁的时候，也需要格外的照顾。你总是趴在桌上打瞌睡，那很容易着凉。“

布鲁斯停顿了半秒钟，他摘下面甲，皱起眉头：“是你替我披上的绒毯？我还以为是阿尔弗雷德。”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坐立不安的氪星人，“你跟踪我，甚至到了刺客联盟的巢穴也不罢休。”

克拉克的面颊有些发热，他尝试自我辩解：“那不是跟踪，布鲁斯，我又没打探你的生活细节。你是个人类，只身一人徒步攀登雪原，很容易失温，发生意外。”

“所以你就一路飘在我身后，留意我的安危，却没能藏好自己的行迹，”布鲁斯尖锐地指出，“雷肖古就是在那时候发现你对我的特殊态度的。他利用了这一点，为你制造了氪石恐惧毒气的陷阱。”

“我想——是的？”克拉克摸了摸鼻尖，“是我的错。我总是疏忽大意。”对克拉克而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雷肖古在败北之前，没能来得及向布鲁斯揭露克拉克的双重身份。

说到底，克拉克还没预备好向布鲁斯坦白陈词。他习惯接受审判、忍受拒绝；但如果那是来自布鲁斯的，克拉克不确定自己能否一如既往、心平气和地吞下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