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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第1页）

或许是被那个逆转阴阳的阵法影响了太多，回去的路上，江敛的病情反反复复，回到景和宗才消停下来。

在初春，花骨朵刚刚吐出嫩蕊的时候，景和宗为江敛举办了盛大的生辰礼。

江敛没见过这个，兴奋得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

君未暝也没见过，漆黑的眸子都被闪耀的灯火照亮。

江敛看见君未暝时，是在山上的小亭。

小孩藏身在阴影中，稚嫩的面容被他点的一盏灯火映得一清二楚。被现时，他眼中还闪着未竟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穿越了时空，江敛莫名被他感染，轻声笑道：“一个晚上都没见你了，小朋友，过来。”

江敛没问他为什么不去人多的地方。

君未暝仿佛天生不属于热闹。

他只肯接受江敛一个人。

江敛牵着君未暝的手，另一手点着灯，慢慢悠悠地走回住处。

江敛纤细的手腕上挂了一堆好看的法器，走路是撞着，叮叮当当地响，都是旁人送他的生辰礼。

指尖被小孩拽紧。

“师尊，我也想送你生辰礼。”君未暝的声音混在礼花与喧哗之中，“但我什么也没有。”

江敛有点惊喜地蹲下，平视君未暝，顺着他的话道：“那你准备送我什么呢？不能随便拿路边的野花糊弄我，我会生气的。”

“那灵露——”

“想得美。你要是送这个，我就不收了。”江敛捉住他的双手，比划出了个x。

“这也不行，那我不行，那我该送什么……”君未暝像个真正的小孩子，扯着江敛的袖子摇来摇去，“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可以吗？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我这一生就做什么样的人……好不好啊，师尊？”

小孩一头钻进了他怀里，江敛胸口温热一片，心跳像是擂鼓：“就算那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痛苦？”

君未暝没回答，直接仰起头，在江敛下巴上留下了一排湿漉漉的齿痕。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

终于和傀儡扯平了。

有点刺痛，还有点麻痒。

江敛用指尖蹭干下巴，掰开君未暝的嘴，用拇指在小孩没长齐的牙齿上按压几下：“坏孩子。我想让你变成什么样呢……”

他们注定遇到很多。

无论是因为君未暝那被天道厌恶的天生魔体。

还是江敛必将离开的结局。

但是……

“无论遇到什么，不要惶恐，不要逃避，不要疯癫。无论生了什么，不要后悔，不要怨恨。”江敛轻轻垂下眸子，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尽量不要杀人。小朋友，要是你以后做不到，我可是要拿戒尺打你手心的。”

·

景和宗铺天盖地的焰火持续了整整五天。

但江敛在第三天就病倒了，正巧药谷的谷主梅津还在，便留下来为江敛医治。他又提了一次，要不要用灵露给江敛医治，但看着流岿几近拔剑砍人的模样，景和宗谁也没答应。

君未暝极不信任药谷，每次梅津抓药，都要在一旁亲眼看着，确认无误才让江敛服下。

江敛从昏迷中醒来时，便看见君未暝迈着小短腿，为他忙前忙后，还被景和宗的师兄师姐们调戏，说像小大人。

谁知道这小孩，原本手里拿着的不应该是救人的药方，而是杀人的刀呢。

“统儿，”江敛久违地呼叫了系统，“我好像有点动真心了。”

系统：“虽然宿主说得很对，但你动真心这事，是个统都能看出来。”

江敛被逗笑，却不敢真的扯起唇角，怕呼吸不匀，又要喘不过气来：“查一下洗白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