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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废话弄死你。”郭径直向车子走去。
那一别,齐玉露果然没再出现,追逐的游戏总算告一段落,郭如释重负,却同时感到若有所失。
日子已经将近九月份,夏天就这样过去。
郭时常会在黄昏快结束的时候出来望天,抽烟哼歌,看似惬意,却总是会想起她来,那天在密闭空间里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像是嘬汁水丰美甘甜的甘蔗肉,要吸吮成干巴无味的颗粒才罢休。
他承认自己有片刻想要沦陷,干脆和她乱来算了。乱来是怎么样的感觉?只知道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一次比一次强烈。
郭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育、常常梦遗的少年时。该死的齐玉露!哪里放出来的疯子?
“郭,你看啥呢?还不赶快来干活?”幽蓝的空气中,传来杜建树的呼唤。
郭夹着烟的手掬一捧将尽的晚霞:“我在看蓝调时刻。”
“什么刻?”
“说了你也不懂!”
“我们郭这是有心事儿了!”
回到家里,郭第一时间把那盆洋桔梗扔在不见光的阴湿角落里去,打开电视机,走近狭窄的厨房——太平县几乎所有的工厂家属楼都是这样的构造,厕所与厨房相对,厨房狭小不已,留出更多的空间给客厅。
他叼着烟,在油烟和尼古丁中眯着眼,给自己简单做了一点饭,他的手艺很糙,能把食物弄熟就算大功告成。
还是黑白的电视机里,放出今天的新闻:“……刨锛儿队成员疑似再犯案,近期失踪市民多达十人……”
郭放缓了咀嚼的度,门外响起笃笃的高跟鞋声。
余祖芬踢开虚掩的门:“你在家呢?”
郭握着筷子迎出来,余祖芬穿着艳丽的裙装,脸上却是一脸的伤痕:“妈,怎么了?”
余祖芬不用正眼看他:“有钱吗?郭。”
“妈,怎么了?”郭看见她头蓬乱,后头的一块头皮都被扯了下来。
“妈,谁欺负你了?谁下这么狠的手?”郭的暴怒之火猛地被点燃,揎拳舞袖,他对母亲有一种憎恨的依赖,一种无条件的保护欲,他深以为这就是本能的子女之爱。
“我问你有没有钱啊?”余祖芬打了个哈气,把散乱的头拢起来,一身的甜腻香水味儿混着酒气窜进郭的鼻子。
郭把工资卡和兜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余祖芬:“我这有五千,你怎么了?”
“五千哪儿够?”余祖芬把那沓沾了汽油的零钱扔回道郭身上,剩下的都揣进了兜里。
“那我找我师父师母借点儿吧,提前支一下工资。”
“你是我儿子,还是他老杜家的儿子?”余祖芬陡然变色。
“我是你儿子。”郭低下头。
“没有老杜家!你还用进去做十年吗?你这是人贼做父,你还不识数呢?”余祖芬带上门,屋里的一切都被狠狠惊动,她快步走到客厅,把悬挂在墙上的一把积灰的桃木剑摘了下来,那是二十年前白康宏爷爷送给郭的礼物。
郭眼睁睁看着余祖芬欺近自己,他叹了口气,脱下背心,跪了下去,认命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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