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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澄澈的双眸，段天凛抖得更厉害了，但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却终于松了下来——江承屿还活着。

“你……感觉怎么样？”他低头凑过去，小声问道。

江承屿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哭腔，又看到他发红的眼睛，感觉段天凛现在的状态似乎比自己还糟糕。不过也是，段天凛曾经因为意外事故而失去了好几个亲人，自然也很难心平气和地对待这样的意外。

这么想着，江承屿心下生出几分柔软，握紧了段天凛的手。

“我没事。”他望着段天凛的眼睛，虽然感觉此刻说这种话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不得不开口，“段天凛，你……能吻我一下吗？”

不是江承屿情不自禁，只是他眼下的情况看起来还好，但其实仍然没有脱离危机。

之前防护服打开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并不是昏迷了，只是在关闭系统的应急模式——既然救援队已经来了，自然就不需要再消耗寿命去维持身体状态了。

继续刷新身体状态，他没法跟医护人员交代，而且剩下的寿命也实在不多了。

还有不到半小时而已。

要是不能尽快补充一波寿命，江承屿怕自己好端端被救回去，却死在了安全的地方。

段天凛闻言，微微愣怔了一瞬，便低头吻了过来。

他看起来倒是有些情难自禁的样子，直到这个吻结束时，眼底都还隐有泪意。段天凛贴着江承屿的脸，亲昵地靠着他，忽然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带上我吧。把我的命分给你一半，要死也一起死。”

江承屿不由呆住。

他只是想问段天凛要一个吻。

段天凛对他一向大方，即便是一个简单的亲吻，也能为他提供至少几个小时的寿命。有了这些缓冲时间，他就能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人气值，兑换更多寿命，彻底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了。

至于平分寿命——刚刚得到系统的时候，江承屿倒是被告知过，除了亲密接触能蹭寿命之外，如果全阳命格的人愿意将自己的寿命平分给他，就可以彻底解决他的问题，再也不用担心寿命不够。

但江承屿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续命，能从段天凛身上蹭一点人气他就很满足了。

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刻，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得到段天凛的这一句承诺。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江承屿已经记不清了，他的意识好像再次陷入了那种濒死的混沌之中，除了眼前的人，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

直到身体和精神都到达极限，他真正地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