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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长狐疑，“你又打什么?算盘呢？”

隋意振振有词，“夸人不当面，犹如锦衣夜行。若少当家知道我们?如此夸赞她，那不得每月给我们?加个一百灵石？”

老蔡听完哈哈大笑，“有理?，此言有理?。”

从麻木

【十二月二十，晴

失策，少当家竟也要?回?老?宅过年，那我抵达九州府时，大抵是见不?到她了，也不?知这薪水何时能加上。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以为飞舟抵达萍河湾这个终点站之后，便能按照惯例休息五天。五天后马上便是年三十，过年在即，岂不?正好？谁知舟长说，今年商会生意太好，飞舟不?够用了，所以他们将不在萍河湾进行修整，继续前往中?原地区，还要?随时听候总舵调遣。】

“往年也这样吗？”大早上的，隋意加着班，灵魂抽离式地靠在柱子上，跟曲红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也不?一定。”曲红英敲着有些酸痛的肩颈，道：“若是碰到天鹿山寻仙大会那样的情况，总舵调了好几艘飞舟过去，那就会忙一些。但有时也碰上雷暴天气，像我们这样的小飞舟，为了安全便也不?飞了。不?过飞舟的客人本就是一年多过一年，你该习惯才是。”

“上工的事哪里能叫习惯？那叫麻木。”隋意说这话时，眼神就够麻木的。

麻木就会不?仁，于是当又有客人呼唤伙计，把隋意叫过去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时，她连营业性的微笑都快开始挂不?住了。

“仙子、伙计仙子，您好心有好报，帮忙看看呢，我家孩子有没有修仙的天赋？”热情的客人全方位无死角地为隋意展示着她的娃儿，不?等隋意回?答，便又自顾自说道：“您瞧我这孩子虎头虎脑的，长得壮实又健康，眼神儿还特机灵，如今才五岁，已识得字了呢，人人都夸他聪明伶俐，长大了定是……”

隋意：“定是一个好伙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隋意问话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伙计仙子也是仙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能直接接触到的离那条成仙大道最近的人了。

隋意从一开始微笑地跟他们解释飞舟不?提供测灵根服务，也没那个条件，到后来直接劝人当伙计。

别问，问就是仙子当伙计，清北卖猪肉。

还有那热心肠的，就爱给人保媒拉纤。瞧见隋意这么辛苦，身为仙子却?要?来遭这份罪，定是有什么苦衷，便要?为他介绍这家的子侄、那家的少东家。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何不?趁此佳节，找个知冷知热的……”

隋意刚开始还会说“您多虑了，我是仙子，不?怕冷也不?怕热”，后来直接：“我命硬，克夫。”

这话也不?全是假的，至少隋意的命是真?的硬。都被车撞到云梦泽来了，能不?硬吗？再加上她还有那对不?知何时归来的父母，万一仙人妈不?满意未来女婿，一拳头下去女婿就没了，那不?就是克夫？

舟长对此颇为无语，忍不?住找到她，“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隋意眨着无辜的双眼，“我也没说错啊，有人投诉我了？”

舟长没好气，“我是说对你自己！大过年的说点?吉祥话，哪有自己咒自己的，你去看看小柿子，天天在那儿烧香，请菩萨不?要?怪罪你。你一说他就求，菩萨都要?忙不?过来了。”

小柿子为他的仙子姐姐操碎了心，积攒的香灰都不?老?少了。当然，飞舟上的其?他人也是很重要?的，小柿子雨露均沾，每次祈福都要?诚恳地把大家的名?字都报一遍。

“求求菩萨保佑舟长大人、楚先生、老?蔡师父、红英姐姐、小桃姐姐、卫凉哥哥、铁子哥哥、仙子姐姐还有……”

老?蔡每天听他的小帮厨念经，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且这份名?单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从相?熟的几个人加到所有的飞舟工作人员，再加上陈官和婉君，他还要?求菩萨保佑少当家生意兴隆，这样他小柿子才有活做。

到得今日，老?蔡竟又听见一个新的名?字。

“咪咪？你哪里又认识一只?猫？”老?蔡狐疑。

“不?是哦，师父，咪咪是卫凉哥哥养的一只?小黑鸟。”小柿子认真?纠正他，又乖巧地给他续上了一壶茶水。

老?蔡对他们这些奇奇怪怪的年轻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评价的兴趣，拿起紫砂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估摸着时间到了，便掀开锅盖。

霸道的红烧肉的味道开始飘散，老?蔡满意地瞅了一眼，道：“通知你那些哥哥姐姐的，出菜吧。”

春运太忙，飞舟已经开始取消点?菜，限时供应套餐了。套餐的菜色全由大厨老?蔡一人制定，不?容其?他人置喙，而今日的菜单是：隋意最爱红烧肉、酸菜炖粉条、爆炒三丝，以及免费的蛋花汤。

短途的旅人，或有那格外节俭的，通常会自己带干粮，并不?花钱买。但老?蔡的手艺，那是谁吃谁知道，往往供不?应求。

当然，飞舟上也不?止有这些吃食供应。每次在驿站停泊时，驿站都会为他们提供补给，从各类糕点?到刚刚蒸好的包子、馒头、花卷等等，应有尽有。

若真?靠老?蔡和小柿子两个人，是怎么也无法解决所有客人的就餐问题的。

“客官，您的菜到了。”曲红英单手就能抬起一个大托盘，迈着行云流水的步伐，一滴汤水都不?洒地将菜品上齐。再用提着黄铜酒壶的另一只?手，潇洒利落地为客人一一倒上温热的黄酒，“客官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