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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五條悟。

青年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微微滑落，純白的睫毛半遮住那雙蒼天之瞳，他定定注視了我片刻，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轉過了頭。

「嘛！跡部同學，作為開明的老師，違背學生的意願是不行的哦。」

跡部景吾脊背緊繃，雖然看不見，但作為被殺意鎖定的人，他還是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他抿緊了唇，視線划過面色各異的眾人，那份無形的壁壘似乎變得更加厚實。

但……那又怎麼樣？少年輕吐出一口氣，黑色的眼睛明亮又自信。

「我知道了，淺羽，下次有空的話，讓本大爺好好招待你吧，當然，也歡迎帶上你的朋友。」

他的目光偏向里香所在的地方，意有所指地說道。

昂挺胸的國王帶著自己的騎士消失在人海里。

跡部同學離開後，氣氛變得更加凝固，家入硝子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掃了眼旁邊兩隻頭髮毛刺刺的幼崽，還是克制住了抽一根的想法。

「五條，今天的活動留到下次吧，你和這三個小鬼現在應該需要一點私人談心時間？」

「哎，真沒辦法，又讓飛鳥醬逃了一次。」青年蹲下身，寬大的手揉了揉我的頭，但與語氣中的無奈抱怨相反，那雙與我對視的眼睛裡有著不容錯辯的審視。

刻意調成暗黃色的燈光下，五條悟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眼睛平視著站在他身前的我們，表情嚴肅。

倒是一向弱氣兮兮的乙骨憂太張開雙臂擋在我和里香身前，一臉的視死如歸。

「五條老師，都是我的錯，我沒能控制好里香，不管是什麼懲罰，我都自己承擔，請不要責怪淺羽桑。」

「憂太……」

垂頭喪氣的里香聲音哽咽，纏繞在少年的背後，但又忍不住偷偷地看我，尖銳的指甲全部收起，手指小心翼翼地挪挪，直到碰到我的手背。

我眼眸微垂，任由那隻受驚的蝴蝶停在我的手背。

「飛鳥，里香身上有什麼是你想要的嗎？」在這悲情的氣氛中，五條悟卻沒有接話，他身體往旁邊一側，眼神越過身形單薄的乙骨憂太，直直盯著我，問題直指核心。

雖然時不時地打我在挖乙骨牆角，但五條悟從來都沒相信過我那所謂被獨一無二之愛吸引的屁話，可這麼多天的觀察下來，我竟然真的在好似沉浸在戀愛遊戲裡，以至於里香身上也出現了不妙的傾向。

五條悟實在想不通我這麼做的原因，如果說是為了里香的力量，在知道下詛咒的人是憂太的情況下，有什麼必要繞這麼一大圈嗎？

我眼眸微閃，濃密的睫毛遮掩了一切思緒。

里香的好感度已經達到了8o，比她高的就只有由奈和……乙骨憂太，從他們好感度走勢可以看出，好感度達到8o以後，就算不再做什麼，也會自行增長，但到了九十，就陷入了停滯。

咒靈從負面情緒中孕育而出，里香的愛意也是極端的。偏執，嫉妒，占有欲宛如跗骨之蛆般糾纏著她。

對待乙骨憂太能夠克製得住，不僅僅是因為與我定下的束縛，還是因為他有了妹妹那件事的教訓後，平時都會儘量與身為普通人的女生保持距離。且里香在與乙骨的關係中是作為保護者的強勢一方，這種可控制會在無形中帶來安全感。

但在面對我時，里香更多是依賴與索取的一方，無法掌控的失衡感讓這些負面情緒都被放大了，患得患失的情緒讓她本就尖銳的惡意更加難以控制。

這些負面情緒是構成里香的一部分，我無法改變它們，其他兩個攻略目標和玩家屬性面板的存在也讓我無法遷就裡香，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借五條悟之手拉開與里香過分緊密的距離。

雖然很人渣，但好感度已經穩定的里香接下來不再是我這裡的最高優先級，所以抱歉了……

我抬頭正視不閃不避地正視著五條悟。

「五條老師，我已經說過了，我想要里香的愛，僅此而已，老師不信的話可以和我定下束縛，我不會用直死魔眼。」

五條悟沉默了，五條悟大受震撼，束縛一旦定下，雙方就必須遵守，沒遵守被反噬了也瞞不住他的六眼。

也就是說……飛鳥說的竟然是真的？

雖然他在多年祓除任務里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xp，也能夠尊重人類的多樣性。但這也太過離譜了，飛鳥和里香又沒有乙骨那樣的羈絆，一個咒術師，還是飛鳥這種理智都刻在腦門上的咒術師，愛上咒靈？還很可能是一見鍾情？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與被刷世界觀的五條貓相比，在五條悟問出那句話就一直身體緊繃，宛如待宣判死刑犯般的里香瞬間滿血復活，快樂得身旁都飄起了小花，嘶啞的聲音都掩不住幾乎要溢出來的甜蜜，原本只是覆在我手背的手不自覺地變成了五指相扣。

「里香很喜歡飛鳥，很喜歡很喜歡，只比喜憂太少一點點。」

我看著好感度面板上變成82的數值，沒有說話。

努力消化完事實的五條悟揉了揉額頭，語氣艱難地開口；

「好吧，但就算是這樣，飛鳥醬對里香也太過溺愛縱容了！這對你們三個都不是什麼好事。」

飛鳥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她也遵循了承諾，儘量都將里香帶在身邊，沒讓她傷到無辜之人，實在有事也會將他們託付給高專，但這種過分的周全顯然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