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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晓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也不知晓这一夜间那些贼们在哪里找过我,更不知晓找不到我他们会做什么事,只知道,若是被找到,我就再没有活路了。
当天光蒙蒙亮时,我从寒冷中醒将过来。这时太阳还不曾出来,草木的枝叶上凝结着纯净儿圆润的露珠。就如同人的眼眸中所含的泪水。
我自嘲地想,也许这就是这些草木的多情之处吧?只为了和它们有过一夜相伴的我而哭泣,只为了我也不算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
然而事实上,我清楚明白地知晓,这只是秋日里惯常的景致罢了。但凡是晴天,早晨大都是有露珠的。
我不敢擦脸,亦不敢整理我湿润的头发,只是整了整衣衫,走出这被遮掩着的地方,再转过一个弯,复又站在了柳寄生的府邸外。
我罔顾因为昨夜的寒凉而发昏的头,罔顾身上愈演愈盛的热浪开始灼人,只是强自撑着。因为我要等,我要睁大我的眼睛,等柳寄生出来,等他出来后,求他救我。
在他毒害我之后,作为他曾经的新欢,现在的旧爱,求他救我。
这也许,就是我唯一的活路了。
☆、险遭遣出
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当晨曦微微地照在我的身上时,我全身都已经酸痛得麻木了。是的,麻木。也许我的眼睛会间或一眨、间或一轮,以驱散越来越模糊的物景,这时候,若是有人看见,只有眨眼或者轮眼的一瞬,才能叫他们觉着我是活着的。
时辰被无限制地拉长,当我终于快晕过去时,我看到柳寄生家宅子的大门开了,可是出来的,却是息夫家的人,我惊恐地睁大了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要亡我!
又过了些时候,我感觉不到什么了,只听见有人在对我说:“你可还好?”
我茫然地眨眼,看到的人正是柳寄生。他目光透过清凉的晨光落在我的颈间,我低头看时,才知晓,那是一个玉玲珑。
玉身流转着莹润的微光,丝丝暖意明显地抵不过夜凉晨寒。正是西陵鹤送把我的那只玉玲珑,此前不曾找到过。不曾想,却在此时出现,我却不记得我有带着它。
我点头,僵硬道:“我还好。略略地还能走动。”
然后柳寄生谈了口气,说:“跟我进去罢!”说完便做出请的姿态。
我木然地向前走,一步一步一个个无形的脚印走在我的心上,沉重了此时的无助。当我终于走进柳宅,穿过长廊,步入二门,直抵内院时,我已不大能在意这府中的小厮丫鬟们看着我时或鄙夷或疑惑的目光。
终于,柳寄生带着我进了正房,对着他的浑家梅氏说:“这是息夫家的小姐,遭了些难,你看着怎么安排着助她一助罢。”
后面的话我却不大能听见了,因为我已极不争气地晕将过去。我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个大木桶里,热水中的暖意将我体内的冰寒驱散。有两个丫鬟在给我洗澡,她们两个见我醒了,都面露喜色。一个鸭蛋脸面丫鬟道:“可是醒了。你生得真好看,眼角的这只蝴蝶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一个圆润些的点头,往桶里又加了些热水:“可不是!将才就那般直挺挺地倒将下去,可把我吓惨了。”
我的头依旧晕晕沉沉的,也没甚力气说话,只是望她们两个笑了笑便不做声。洗完澡后她们又是给我擦身上的水珠子又是给我换衣服又是给我擦头发,当这些个事都料理好了时,我才被送到软和的床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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