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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便将我打量了片刻,试探道:“你跟白深认识?”
“见过,”我回答,“有些问题想请教白医生。”
“你也睡不着?”他看着我连连比划,看起来我像一个听不懂话的外国人,“头疼?失眠?老做些破梦?”
我笑了,思忖片刻,“算是吧……为什么说‘也’?”
他不答我的话,继续问,“你在白深的诊室跟他见过面了?”
我也答了是,然后就看见他朝驾驶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完蛋。”
我满腹疑惑,车在红灯路口停下来,那个男人兴致勃勃地回身看着我,扯着安全带,说道:“完了,好熟悉的情节,罗曼史就是这么开始的,你做功课了?”
驾驶座的男人把他按回座位,像他刚刚扇两只狗一样,只是动作温和些,制止道:“肖枭。”
我问:“什么意思?”
叫肖枭的男人也像被扇了耳刮的金毛一样,变得规规矩矩,但没克制两分钟,兴奋地又扯着安全带回身看向我,“还装傻,你喜欢白深吧?不然哪个正常人会往心理诊疗室跑。赶上了,狗血戏码总算让我赶上了。”
我说:“我那天本来是要去找林医生的。”
肖枭的傻笑僵在脸上,一瞬之间垮下去,“这样啊,是那个上电视的。”
看着他倏然失落的神情,无精打采的我倒是来了一点兴致,于是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是林医生的爱人,我们的感情有一些裂痕,我需要修补一下,于是询问了白深的建议。”
肖枭霎时间瞪大眼睛,又朝驾驶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小声嘀咕,“我说得没错吧,他肯定有个忘不掉的前任。”
我被他逗笑,“为什么?”
“很难吗?”肖枭理所当然道,“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谁谈恋爱每周去看舞剧表演,白深都为这事顺道接好几个他的病人了。”
“啊,”我忽然感觉自己和林渡舟站在统一战线上,接受因为我们闹别扭而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批评,“不好意思。”
“他是去看你的?你是跳舞的?”肖枭盯着我脱口而出一连串的分析,“你们复合了,但是问题没解决?你找白深,因为他的情况和你俩特别相似?”
我惊讶于他说的都对,只是最后一个问题不得其解。
然后我知道了答案,肖枭苦口婆心地把白深和他爱人的故事从头到尾跟我讲了一遍,讲到车都停下了,驾驶座的男人说他太唠叨,催他赶紧放我走。
我说:“让我听完吧。”
白深的爱人路浔因为心理问题和他相识,白深医好了他,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故事。
听到别人故事里的主角从陌生走向熟悉,从疏离走向携手的永恒,我会希望也有这样的一个结局在等着我,而现在留给我的只有林沉岩咬破的嘴角,只有我颤抖着松开手的暗红色领带,只有手机里谁也不敢打扰谁的被置顶的联系人。
颠沛流离的十年,我和林渡舟的轻舟,怎么还没飞过万重山。
肖枭让李恪牵着狗,跟我勾肩搭背地走进小区,好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年。
我粲然道:“你比我认识的东北人还会聊天。”
“你别打岔,”肖枭吊儿郎当的气质,和他热心疏导情感问题的模样实在太过违和,“当时是你提的分手?要不他也不能颓丧这么久,电视上永远那副性冷淡的死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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