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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不像是,」裴僅又頓了頓,「會一心一意的人。」
昭昭低著頭,兩隻手緊緊攥著挎包的帶子,她的呼吸淺在喉嚨里,微乎地進出,半晌後她咬了咬嘴唇,「你是覺得,我離開你以後,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了是麼。」
裴僅攥著方向盤的手動了動,「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不就是覺得,以我的智商,肯定看不清一個人麼。我告訴你,謝歸他對我很好,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怎麼說他,但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一心一意在和我交往。」
她一口氣說完,又停頓了下,「我雖然沒有你智商那麼高,但我也不至於看不清誰對我好誰對我壞。」
汽車平緩地往前開著,音響里是昭昭欣賞不了的純音樂調,她的氣終於呼了出來,肩膀輕微起伏著,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身邊的人淡淡地說:「知道了。」
一歌切換到另一,前奏長得要命,在漫長的沉默中,昭昭再次屏住幾秒呼吸,而後一口氣吐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說:「裴僅,那天在柏林,真的是偶遇嗎?」
她是鼓足很大的勇氣才問出這個問題的。
明知道這一句話下來,也能會面臨裴僅的冷嘲熱諷,她自己的無地自容,他們之間僅有的體面的崩塌,但她又必須要問出來。
和謝歸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謝歸是很不容易滿足的那種人,他那麼張揚、熱烈,又擁有得比她多得多。
但慢慢的,昭昭發現裴僅才屬於這種人,因為謝歸想要什麼就說出來,他習慣於被人滿足。而裴僅需要猜,他什麼都不說,她要猜測很久,才能明白他想的是什麼。
就比如,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在許多年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裴僅就在用讓她每次都能擁有最大雞腿的方式,在守護著她。
歐洲說大不大,說小更不小,要說偶遇,其實也不能說是不可能,她無數次以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直到在方才去機場的路上,從裴僅的歌單里聽到了那《Bir1in》。
那是她為數不多瘋狂追逐過的事物之一,裴僅一定記得。
她當初和他說過,這輩子在死之前,一定要去一次柏林,她問裴僅會陪她去嗎,裴僅望她一眼,不說話,她纏著他追問,然後裴僅說,不然呢。
不然還是誰陪你呢。
沒想到的是,雖然那次柏林之旅已經是隨心所欲的意外之行了,但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在柏林相遇了。
回答是,或者不是,她需要一個答案。
她緊緊盯著裴僅的側臉,那雙熟悉的眉眼,許久後,裴僅開口:「如果我說不是,你會怎麼辦,如果是,又要怎麼辦。」
車子在她不知不覺中,緩慢地停了下來,裴僅轉過臉來,靜靜看著她:「其實你也沒有想好對不對,既然沒想好,就別為難自己想那麼多。」
「到了,下車吧。」裴僅說,「還有,你今天的妝很好看。」
…
昭昭上了樓,開門以後,她第一時間跑到窗口朝下看過去。
和她想像的不一樣,裴僅沒有像小說里說的那樣,深情地將車子停在樓下等她,或者斜倚在車身旁,叼著一支煙,皺著深邃憂傷的眉眼望向她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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