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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尚存时,卧室的木门燃起了火,那火聚为长蛇,裹着炙热的光撞上诉命议员脸部的赘肉。若无一层不识相的金芒及时遮挡,只怕这头肥猪已烧成了脆皮烤猪。见储于体内的庇护之盾被激活,议员顿感不妙,像个皮球一样滚到墙角,吼得满身肥肉波澜起伏:全是吃闲饭的废物!……
余音尚存时,卧室的木门燃起了火,那火聚为长蛇,裹着炙热的光撞上诉命议员脸部的赘肉。若无一层不识相的金芒及时遮挡,只怕这头肥猪已烧成了脆皮烤猪。见储于体内的庇护之盾被激活,议员顿感不妙,像个皮球一样滚到墙角,吼得满身肥肉波澜起伏:全是吃闲饭的废物!
为回应议员的震怒,残破的木门飞撞在墙,折成两半。踢开门的男人则眼冒火光,随时准备焚毁无耻的罪犯,可见床上的木精灵只挂着几缕残纱,火光登时消散。德瓦急忙抽出随身的匕,小心地割断勒紫朋友手脚的鱼线,想将他搂在怀里,又推了开,卷起被褥帮他遮盖,转望还骂骂咧咧试着起身的议员,眼里的怒火更旺:
叫吧,他们死干净了,你慢慢叫吧。
烈火缠绕庇护之盾,令隔绝伤害的奇迹之光迅褪色。软了腿的议员扒着墙,刚站直了腰板,又给硕大的肚腩牵向地面,摔了个狗啃泥。什么变态的情蔑视的权力怡然的淡定,通通闪出这畸形的躯壳,叫这头龌龊的肥猪现了原形。
吵嚷中,议员在质问,质问这失心疯的圣恩者从何而来。言谈间,不难听出,兼任法官之职的诉命议员全不把黑水的人放在眼里,料定他们是无胆暗杀的鹰犬。可除了黑水,议员又想不出,在康曼城之内,还有谁敢妨碍自己的好事以至于像要宰了自己?
私人恩怨,德瓦·格拉戈一脚踹烂了脚议员的要害,低头看了眼染红的黑皮鞋,在惨痛的猪叫里打开衣柜,把一套衣物捧到床头,背过身去,快换吧,没人看,我不会看的。
阳光微暖,年老的心没了困惑和恐慌,已是有力的安详,心的主人则睁圆了竖瞳,说:
谢谢,格拉戈先生。
换好一套深灰色的纱衣后,雅星迪·艾普菲洛又站到德瓦·格拉戈的身前,深深鞠了一躬。接着,他瞅向还捂着胯间打滚的议员,浑圆的眼瞳又一次收束。若要描述他的眼神,憎恨可不够恰当,最精准的形容该是嫌恶——一个洁癖者迫于无奈,捏着鼻子踩进熏肿眼睛的公共厕所的嫌恶。
终于,他的目光落上关掉的掉风扇。木精灵拿出与窈窕的身材不符的力气,抡起电风扇,站回议员的身前。危险的阴影遏制住痛觉,让缩成团的肥肉举起虚弱的手,开口求饶:报警,报警我要求警察来
要警察来?不该是你去自?
我我自我自
好啊,去炼狱的刀山上爬行,蠕动到帝皇脚下自吧。
风扇的铁网罩重重砸断议员的手肘。这件由聚合物与钢铁组成的制冷设备,成为施以惩戒的最佳刑具。没多久,网罩砸得变形,螺丝钉嵌入肉里,扇叶被鲜血覆盖,受刑的人是苦苦哀求,险些被凌辱的受害者还没出足气,又拿电风扇的插头猛拍那张可恨的脸,直到戳烂鼻孔戳破眼球,才消去被凌辱的愤恨。
要是再补上几轮,木精灵定能处死这罪大恶极的可憎者,可在这关键的时刻,不知是心软还是害怕,他扔开快要断成两截的风扇,去拿还在床头充电的老人机:报警吧不,格拉戈先生,黑水可有设立举报的热线?啊
在微微的惊愕中,德瓦握住木精灵的手,抽走点亮屏幕的电话。接着,他走向神智尚清醒的议员,闭上眼,抬高腿,猛地踏落,在骨血飞溅之刻释放熊火,只留一具无头的焦尸在油脂的香气里抽搐:你心太软了,做事就要做绝。
怔住了,雅星迪是怔住了。当他明白议员已是尸体的第一秒,脱口而出的却非自己的困境:你怎么办?
我是圣恩者,杀了人也不至于判刑,这时候,德瓦看向窗外的朝阳,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在血液里流淌,忽然生出了冲动受任何处罚也心甘的冲动,但张开口,说出的又是其他,我在共治区有些关系,我往那边跑你也走吧,康曼城不配留住你,回瑟兰去,到别处去,不必待在这里,待在这烂了根的土地
到处是摄像头,是监控,你能怎么脱身?不试试,又有谁知道?德瓦甩过头,再没看木精灵一眼,而是朝客厅走去,打算处理议员保镖的尸体,收拾吧,我送你离开,希望你记得,这肮脏的灰都腐朽的格威兰至少有位朋友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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