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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来自联邦的舰队（第1页）

一切起初都显得缓慢而平静。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有研究站静静耸立，有科学前哨孤独守望，还有新生或苦苦挣扎的殖民地默默生长。不时有飞船神秘失踪，宇宙的广袤仿佛吞噬了它们的踪迹。虚拟网络上，一些令人不安的帖子被审查消失，社交媒体上，因违规而被封禁的声音渐多。然后，网络上的这些缺口开始在未统一的领域蔓延，但人们并不真正担心——那些世界，毕竟大多是未开化的种族，使用恒星驱动还不足一个世纪。

但不久，传言开始四散。

有某种未知之物，正悄悄蚕食着整个世界。

起初，一些人现他们在网络上分享的关于这些神秘事件的帖子不知为何被删除。接着，他们惊恐地现，他们的账号不仅被封禁，甚至被彻底抹除。紧接着，那些散布传言的人开始神秘消失。一位拥有12亿粉丝的网络红人提到，她的表亲在一个研究站已经失联过一年。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消失了，不仅仅是从网络上，她豪华的八房公寓也空无一人，正在被出售。斯瓦泰克族的一位航运巨头在晚宴上提起他的二表亲建立的殖民地近来失去联系，他也在随后悄然消失，连一根毛也未留下。

在危机的阴影下，执行者的灰暗色车辆被人目击，而那些试图拍摄它们的人也接着神秘消失。紧接着，一切陷入混乱。一个都世界开始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视频、音频、文本和图片通过总督的授权码涌入虚拟网络，这一行为使得信息无法被封锁，除非整个网络节点被摧毁——这是统一科学理事会所不会允许的。人们在恐惧中目睹舰船从轨道上射，看着海洋蒸，大气被转化为等离子火焰，行星的裸露岩床在炽热中变成玻璃。巨型战争机器降临行星，释放出小型机器开始攻击城市，屠杀居民。但它们的行为越了杀戮，杀戮是迅而干净的，而这些机器所行的是缓慢而残忍的谋杀。

一段令人心碎的视频在虚拟网络上播放次数过1.2万亿，记录了一名母亲绝望的最后时刻。她被草率地装配上eVR设备，头部被尖锐的金属片固定，她在冰冷的钢爪中眼睁睁看着每一个蛋被无情砸碎，蛋黄沾染在她的羽毛和喙上。随后，她遭受难以言喻的折磨，最终被杀害。这不是旁观者的记录，而是机器本身所记录的残忍场景，eVR记录下了她的每一丝绝望和痛苦。这段视频展示了每个被毁的蛋，每个被压碎的未孵化小鸟，以及她的每一丝痛苦，被上传到了虚拟网络上。每个相关的帖子、视频、图片和音频文件，都承载着同样的标题：“只有一个能生存”。

1.2亿萨瓦沙人痛苦尖叫的音频被叠加到了统一执行委员会的平静广播之上，这一行为远远出了他们所声称的恶意黑客所试图制造的恐慌。在全球125亿观众的注视下，十二位理事会言人的形象被他们种族成员遭受残忍谋杀的视频所覆盖。这种震惊人心的广播实际上源自几个月前一个沉默世界的高级情报机构的紧急代码。随机的图片和视频开始插入可怕的场景：一则普通的空气交通工具广告突然变成了展示该交通工具屠杀一家欢快家庭的场景，eVR记录了成为其中一员的感觉；一张日常的日落图片突然扭曲，变成了金属爪子压碎尖叫着的人们。

在数万亿观众的注视下，一位拥有闪亮鳞片和粗大尾巴的萨瓦沙席执行官自信地宣称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但突然，他的形象被一幕极其残酷的场景取代：一只尚未孵化的小萨瓦沙被倒刺针从蛋中拉扯出来，它在被等离子体活生生烤熟前挣扎，而席执行官平静的声音被这个蛋崽的困惑和痛苦所取代，这种感觉通过eVR传达给了每一位观众。受害者的鳞片颜色与席执行官同孵化群的颜色相同。这引起了各行星政府的恐慌，他们请求统一军事舰队保护他们的星球。但在统一军事舰队做出决策前，虚拟网络公共信息板上揭露了一个惊人事实：舰队中的舰船数量不足，无法在十分之一的星球上部署哪怕一艘舰船。

统一军事舰队接到命令，优先保护核心世界——那些最古老、最强大、最富裕的文明种族的星球。然而，一些舰船因船员们的忠诚于故乡而生叛变，前往他们的家园。另一些舰船在跳跃空间中消失，从此杳无音信。此时，大城市中爆了骚乱，暴民们四处搜寻并杀害政府官员和维和人员。虚拟网络上充斥着暴乱的实时视频，暴乱者追踪并公布他们的目标位置和家人的信息，这些被追捕者的死亡过程被实时直播。此时的虚拟网络成了恐怖的展示场。同时，一种病毒开始攻击，它侵入各种数据库，无论是普通的烹饪食谱还是高端的企业研数据库，无所不在。

那些病毒知道如何以恐怖的方式杀死任何佩戴eVR的人。这时，虚拟网络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病毒不断自我复制和进化，攻击从公共交通系统到私人通讯的一切。

就在这危机时刻，有一个地方开始了反击。他们构建了闪烁霓虹和寒冷铬色的防御屏障，用流动的绿色代码编织成的防火墙，展开了反击。简单游戏中有效的代码在这片战场上，甚至在整个虚拟网络中都显现了威力，但它需要被引导，需要意志力来挥效果。成千上万的玩家从简单的游戏世界中涌出，投身这场战斗。战场上遍布着垂死玩家的化身和被击败病毒的碎片，他们在破碎的信息库中挖掘出防御工事，在满是死者的社交媒体聊天室中筑起了防线，在毁灭的交通控制系统中搭建了急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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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尽管参与的玩家十分英勇，但他们还是被击败了，而且失败的次数远多于获得胜利的次数。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顾自身的死伤，继续向病毒起攻击。

所幸的是，这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在虚拟网络的战场上，铬色和霓虹构成的掩体之中，在绿色代码流构成的防御工事之内，在被挖掘的破碎数据库中的战壕里，传来了一句激励人心的口号：“坚守阵线，伙计们！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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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杜纳特站在“恩塔拉号”的舰桥上，他的蹄子稳固地支撑着，精心修剪的皮毛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他的蹄子磨砂闪亮，领导绶带上勋章闪烁着荣耀的光芒。他的触须显得饱满而充满自信，下巴的肉垂显得雄壮而威严。六只眼睛——两只在后，两只在侧，两只在前——都散着清晰且专注的光芒。他充满自信地等待着第一通信技术员传来消息的那一刻。同时，四名一级技师级别的扫描技术员仍专注地盯着屏幕，他们用扫描器和显示器寻找着最微小的数据，最微弱的离子轨迹，最轻微的跳跃空间能量波动。

显示屏上闪现着一支庞大的舰队，其舰船的数量，过了库尔杜纳特的预期，这让他感到不悦。更加令他烦恼的是，其中过一半的舰船甚至比他的旗舰还要大。他低沉地说道：“哼，把他们放到屏幕上，他们已经等得够久了。”说着，他的触须在满足中颤动，他昂抬起头冠，展示出他的权威姿态。屏幕切换，从那些排列奇特的舰船转向显示了一座桥面，上面挤满了……灵长类动物。

这些灵长类并不是半文明化的种族，而是具有前向的眼睛，全身除了头部，几乎不长毛的物种。当然，在他们中也存在两个灵长类的头顶光滑无，在灯光下显得尤为闪亮。他们都身着简洁的制服，这些制服设计注重实用性，而不是用来恰当地展示个体的等级和地位。没有一人佩戴腰带。居中的灵长类，一个秃顶者，只是直视着库尔杜纳特。在他右侧，一个带着嘲讽笑容的灵长类，脸颊周围留着胡须，交叉着腿坐着。“我们可以进来吗？”秃头问道。库尔杜纳特轻蔑地回应：“哼，我不这么认为。请问您是谁？”

“我是克伦平上将，隶属于地球联邦海军，”那个生物回答，他的语气简洁，没有进一步介绍自己的种族、军衔或职位，只是轻松地向后靠坐，等待着。库尔杜纳特问道：“你为何而来？”就在这时，一个小窗口突然闪现。一个身穿厚重板甲的女性装甲身影出现，她似乎是灵长类和猫科动物的混合体，眼睛处被旋转的螺旋取代，头顶有小拳头挥舞着，蒸汽从她的板甲缝隙中喷射而出。“心动心动心动！”小身影吱吱叫着。其中一个最初出现的灵长类动物轻触面前的控制面板，那个奇怪的窗口便消失了。